大梦(1 / 2)

稍微休憩后,他便立刻动身赶路,要不是出于安全考虑,他更喜欢晚上行动,因他从小便觉出自己与他人有异—白日他总是无精打采,思维迟缓,一幅没睡醒的样子。可他的精力会伴随黑暗而来,夜越深,他越清醒。易容术还有制毒用毒等技术都是他半夜闲来无事研究掌握的。

半日之后,他到达一个名为“洛神村”的地方。

“馅儿大皮薄的包子,两文钱一个。”

老板娘挽起衣袖,系着围裙,向着来往的行人吆喝着,一副精明强干的样子。

他从兜里摸出四文钱,走上前去:“老板娘,给我来两个猪肉大葱馅儿的包子。”

可对方就像没听到一样,转身走回店里,和自家男人抱怨道:“这年头生意是越来越难做,明天老娘就把店铺关了。”

“店家,我要买两个包子。”他双手成括号状,放于嘴边,大声嘶吼。

“没用的,他们根本听不到。”

一个身穿黑衣的男子不知何时已立于他身旁,仿佛对此早已习惯。

“什么叫听不到?难不成他们是聋子?那也不对,聋子怎么还互相说话交流。”

“他们只是听不到你的声音而已。”

黑衣男子可能不想在他身上浪费时间,便扭头要走,他赶紧追上去,像个甩不掉的狗皮膏药。

“这位仁兄,这位大哥,你能别说半句话吗?”

对方被他死死拽住衣袖,不得不停下脚步,冷漠且平静地叙述客观事实。

“我们误入了别人所造的梦境中,这里边的一切都是他的潜意识投射,所以并不会理会我们,我们也吃不到大肉包子,现在明白了吧?”

“哦,原来如此!”他下意识地先给与肯定,然后脑子才开始加工刚才所听到的信息。三息后,他像是获得灵感般大喊:“此处不宜久留,我们还是速速离开吧?”

对方好像听到了天大的笑话,脸上竟浮现一丝苦笑,无语道:“你觉得我为什么不离开?是不舍吗?”

“我们被困住了?”这个问题貌似已经不需要别人回答。

“不要问我怎么办?我也不知道,能试的方法都试过了。而且善意提醒你一句,如果不想死,就不要在这个世界制造太大的动静,一旦被原主发现,我们都得魂飞魄散。”

“你怎么知道?”

“这里每天都会进来许多人,但不是每个都是聪明人。”

看他已经接受事实,黑衣人便想离去。可他依然紧随其后,如影随形。他停他也停,他走他也走。

“你到底要怎么样?再跟着我,我就让你提前去和阎王报道。”他出声恐吓,想让其知难而退。

“我们现在是一根绳上的蚂蚱,为什么不能团结一心,这样或许还有生还的可能。”

对方已经不愿搭理他,要跟着就随他去,反正也活不了几天。黑衣男子怕被原主知晓,便找了一个最偏僻荒凉的角落休息。

南一将包袱取下,拿出里边带的馕饼,还有整整三大张,省吃俭用应该可以熬个七八天。他恨不得把半个囊撕成无数块,就着水小心咀嚼。

对面闭目养神的人不自觉地吞咽口水,看他反应应当是进来好些时日,吃食全部消耗完了。从他的佩剑与走路神态可以看出,他有很好的武学造诣,但却没有恃强凌弱,让他心生好感。

“嘿,小黑子,接住。”他把半张剩饼扔向对方。

“多谢!”

嘿,挺有礼貌。刚想夸赞一声,就听到:“快闪开!”

此人看着虽身形单薄,确有力能扛鼎之力,飞身过来,右手抓住南一的左肩一把将他提起,随即扔至几米高的草垛上,刚刚坐的石头立即碎成两半。

一个络腮长胡的彪形大汉,手持一柄已满是豁牙的斩马刀与黑衣男子拼起招儿来,一招一式都是奔着取他性命而去,可总能让他轻易躲过,有种四两拨千斤的美感。

“死脑筋,你何必保他,不如我们联手将他杀死,然后平分了他的吃食。”

三个汇合过后,大汉显然看出自己并不是此人的对手,便想着离间二人。

“只为苟延残喘几日,就要忘掉心中的道义吗?况且,你这种人根本不值得人信赖!”

“我呸,这本就是个弱肉强食的世界,何来道义可讲?”

那持刀大汉已经急红了眼,双手握刀,跳将起来朝着黑衣男子劈去。他侧身闪开,由于太过使力,刀深深嵌入土中,不动分毫。

霎时间,天摇地晃,飞沙走石。南一紧紧抓住草垛,却还是随着颠簸滑了下来。

“不好,原主意识到我们的存在了,快走。”

黑衣男子抓住他的手便要跑,奈何那壮汉好死不死拽住他的衣角,誓死要拉他陪葬,脸上露出狰狞的笑。

说时迟那时快,南一于腰上拔出用于自保的萃了毒的弯刀,对着那手毫不犹豫地扎了下去。说来也奇怪,明明这是他第一次出手伤人,但没有丝毫惧怕的感觉。

“啊!”壮汉双手由于疼痛快速撒开,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腐烂。

惨叫声不绝于耳,百步后,他回头,看到那人已被卷于沙暴中心,唯留那把刀在风中铮铮作响。

“好险,又逃过一劫。喂,我叫南一,你叫什么?万一我们出不去,黄泉路上我好找你。”

他拿出酒壶猛灌一口,酒的清香舒缓了狂躁的心跳。他将酒壶抛过去,对方稳稳接住,猛灌一口,好似下定决心似的说道:“我叫影,柴桑人。”

“那你为何要来此地?”

“我要去玉虚山。”

“怎么一个两个都要往那儿去?你可别告诉我,你也是去那‘连耋洞’?”

本身轻松愉悦的氛围因他一句话肉眼可见地紧张起来,影右手紧紧捏着酒壶,左手下意识地摸向佩剑,眼中充满警惕,这是一种受到威胁后的自然反应。

“你为何会知晓‘连耋洞’?”

意思到形式不对,南一赶紧打哈哈,并转移话题。

“害,我就出生于山脚下的盘龙镇,每年都有很多人路过前往玉虚山,但我奉劝你,大多数人都无功而返,还有少部分丢掉自己的性命。”

听到他的解释,对方紧锁的眉头才有了松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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