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再战（2 / 2）

林寒山呼的一拳打出，正是疯魔拳中的一招“冲阵陷阵”，两人本来相隔三丈有余，但林寒山蓄力、起式、出招快得出奇，一步便跨过了三丈，劲风未到，拳已至。这一招的本意是将全身力量凝聚于右手拳锋，以无匹之势，斩破重重军阵的强力阻截，林寒山以右手发力，势道之强，让穆定方也有难以力敌之感，便要侧身以避开这一击。

穆定方这一避，却是上了林寒山的当，林寒山早前复盘过与穆定方的一战，当时便知与穆定方这样的高手较量，最重要的就是主动权，否则撑不过三招。林寒山故意以右手猛击，势道猛恶，其实真正的杀招却是左手，右手声势虽大，其实只是虚招而已，凝聚暗劲的左手才是一触即能制人死命。穆定方正欲向右侧闪避，林寒山的左手已悄然拍至，正是疯魔拳法中的一招“暗度陈仓”。这一招时机拿捏得恰到好处，正是穆定方招数用老、力所不及的瞬间。与第一次交锋不同，这一次换成穆定方失了先机了。

林寒山费尽心机，就是要抢到那一线先机，眼见穆定方落入圈套，不由得心中暗喜。然而，让林寒山不能置信的一幕发生了——穆定方的身体不可思议的再次发力，凭空向后方又退了一尺。强弩之末，不透鲁缟，就是这一尺距离，让林寒山算计多时的左手偷袭落了个空。

“果然还是太勉强么？”林寒山见穆定方轻轻的一避就让自己筹谋已久一招落空，心中虽有失意，但并不气馁，敌退我便进，他左脚再跨一步，右膝猛的撞向穆定方，这是“疯魔拳”的“吾膝如铁”。

“疯魔拳”的要旨就是绝不给对手喘息之机，穆定方虽避开了林寒山蓄意一击，但若任由对方疾风骤雨般的攻击下去，势必难守，当下便硬碰硬，以强对强，同样是提膝而撞。

“轰！”

一声巨响之后，两道人影都飞跌了出去，这下硬碰硬，看似打了个平手，但落地之时，穆定方倒退一步，就将力道卸了个干净，稳稳站住了，林寒山却站立不稳，又退了几步才拿住身子，显然他是吃了小亏。刚才与穆定方一记对膝硬拼，林寒山只觉得对方的劲力凝聚之极，始终不散，若非自己在炼体之上有过人之处，L老师传下来的《元皇不死身》奥妙无穷，只这一招就得重伤。

穆定方虽然神色无常，但心中却也不无波澜，林寒山所展现出来的实力，远不是普通高中毕业生所能具备的，刚才那记膝撞，自己凝聚如刀的劲力将林寒山巨大却有些虚浮的劲力切开，直攻入他的体内，本以为一招就让他败退下去，想不到这股劲力杀入他体内，却毫无着力之处，如同打在棉花之上。林寒山看似狼狈些，其实毫发无伤，自己想赢只怕要多费些功夫了。这么想着，乘着林寒山立足未定，一记“见龙卸甲”，以手为刀，斩了过去。

神龙乃世间至强至圣的神话生物，神龙卸甲意喻着强者放下一切包袱，一切尊容，唯以本色赤诚，决死一搏。“见龙卸甲”乃是“疯魔拳”中的搏命之招，极尽全力，不留余地，猛恶无比。

林寒山刚站稳便见穆定方一记手刀携着无尽风雷之势劈至，更不敢有任何迟疑，运劲于手，便要挡下这一招。

两人交手的声势何等浩大，风雷之声滚滚，小花园如遭重炮轰击，七零八落，不成样子了。

今天白天是何正浩与祁刚出去巡逻，吴初明有事出门了，乔玄静和段雷、李煦等本来都在各自修炼之中，听到两人交手之声，便围了过来。

这时场上的情势与开始之时已完全不同，林寒山也才明白，为何穆定方说他练错了“疯魔拳”。穆定方的每一招都快如闪电，却又偏偏连绵不断，像是不需要蓄力一般，劲力去而复返，势道始终强劲无比，他的身法，他的步法，与拳法衔接得天衣无缝，让他始终处于爆发阶段，将“疯魔拳”的“进步连环，无始无终”之念，发挥得淋漓尽致，疾风骤雨的攻击一刻不停，这“疯魔拳”的确比林寒山的正宗得多。

在旁人看来，穆定方攻势迅猛无比，林寒山完全来不及抵抗，瞬息之间已经中了十招八招。按理来说，林寒山早就该输了，但他没有，因为他也有自己的“疯魔拳”。《元皇不死身》确实高深莫测，虽然林寒山只练成些皮毛，却已让穆定方都无法打破他的防御了，穆定方一招招足以开山裂石的劲力打在他身上，如同泥牛入海，不见波澜。林寒山虽然痛得龇牙咧嘴，但对穆定方的攻击却不管不顾，径自的打自己的“疯魔拳”，他每次出手，虽完全打不中对手，却也让对手连绵的攻势为之一顿，就像高速飞驰的齿轮，突然来了那么一下卡顿，让人不上不下的，难受无比。

以前的卢青璇为什么喜欢和林寒山较量，就因为他太耐揍了，以卢青璇筑基巅峰的卓绝武力，若无神兵利器，也无法打破林寒山的《元皇不死身》，简直就是最好的陪练。此时穆定方的武道境界虽然远高于林寒山，但手中无利器，虽然占了上风，终究也奈何林寒山不得。

打到这时，两人都已有停手的意思了，林寒山打不中对方，穆定方打不动对方，开始的时候倒是兴趣盎然，但时间稍久就显得无趣了。对林寒山而言，尚且可以于战斗中学习对方的招数、经验，各种技巧，体会武道凝窍之境劲力的神妙之处，可对穆定方而言，却难有什么收获了。林寒山的武功在穆定方看来，排除不可思议的炼体之术，不能说一无是处，但并没有太多出彩之处，他右手的威力确实无与伦比，但他显然不怎么会用。

穆定方也不是真的就没办法打破林寒山乌龟般的防御，只是双方虽未明说，但默契的均以“疯魔拳”出招，并不使用其他的武功，他若使其他武功，纵然胜了，也虽胜犹败，以他的骄傲，自然不愿如此行事。

再对一招，两人不约而同的停下了手，各自缓缓收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