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2 / 2)

“这话怎么说,条件是她兰掌柜自己开出来的,银钱送到,为什么不收了?”

“我娘和陆姐姐昨夜等兰掌柜,等到三更,不见兰掌柜回来,就回浣工房睡下了。早上等兰掌柜洗漱好,将银钱送过去,兰掌柜说钱送的晚了,她变换心思了,说是要陆姐姐自己拿着这五两银子去给她买料子来。”

“那便去吧,有银钱还能买不到东西?”

“呵呵,你还真说准了,我们拿了钱直奔南大街西边的‘隆盛合’,结果人家老板说那天青色的潞绸二十多两银子一匹,且要提前三个月定上,下批才有。”

“难道就只他家有,再跑两家看看呢?”

“你到这城里不久,不了解。那‘隆盛合’没有的,翻遍景南城也找不到咯。”

听到婉儿这么说,裕安的心一下沉下来,看来事情不像自己想的那么简单,心里烦乱不已,但事涉婶娘,也只能硬着头皮往“兰肆”去。

去到浣工房,除了赵婶娘和陆冰笙,还有一位中年妇人,一脸眼泪,脸色蜡黄,精神不振的坐靠在墙边,想必是陆冰笙的母亲了。

“陆大娘怎么下地了?应该好生在家里休养着。”

“甄公子,你帮我们那么大忙,按说我应该起身拜谢的,只是我这身子骨,实在是起不来了。”

陆大娘一句话都歇了三回,裕安自然是赶紧制止:

“陆大娘客气了,举手之劳。只是现下这事儿……”

“哎,都怪我这病,让我家这傻姑娘乱求医。她没见过什么世面,钻进人家的套子里了。咳咳咳……”

“陆大娘的意思是?”裕安不解的问道。

但陆大娘还在咳嗽连着咳嗽,根本没办法回答,只好给赵婶娘递了眼色,示意她来说。赵婶娘会意点点头:

“婉儿,你去门口等等,我定了一篓子皂角,今天会送来,估摸着快到了。”

“哎”,婉儿应声出去了。

“哎!该从何说起呢。五年前吧,陆大娘带着当时跟婉儿一般大的冰笙来上差,兰掌柜留她们住在浣工房,就跟我现在跟婉儿一样。结果在冰笙十三岁的时候,二掌柜的偷偷商量陆大娘,想要了冰笙去调教。”

“调教?”

“哎,就是学点舞蹈、曲艺,学的差不多了,就去那前楼的三楼去……去陪客侍酒。陆大娘自是拒绝了他们,但是外面差事不好找,仍旧是留在这里上差,只是在外面租了间旧房,搬出去住了。本以为这么久了,他们就该死心了。没成想,又落到了他们手里……”

“咳咳,所以我平时坚决不让冰笙靠近这酒肆了,就是怕人家见了她,还惦记着。要不是我得了这病,她也不至于回来这个糟践人的烂地儿。咳咳!”

“娘,对不起,我不知道有这些事情。都是女儿痴傻,不知道规避,着了人家的道儿,也给赵婶子添了这么多麻烦。”

说着转身向着赵婶娘躬身下拜,赵婶娘急忙向前扶住:

“咱们相熟,不说麻烦不麻烦的话,眼下紧要的是赶紧想办法给她的衣裳赔了,解了这档子烦心的事。”

裕安终于明白了,那边不是想讹点银钱那么简单的。来的路上,裕安还以为是昨天自己来的晚,银钱拿到的晚了才没见到兰掌柜,原来是人家根本没想着要这个钱,即便送去再早也是没用的。

裕安听着明白了,原来是守株待兔的一盘大棋,且一守这么多年,兔子终于来了,怎么会放过?

所以裕安犯了难,如果那边是想讹诈银钱是最简单的;哪怕是真心想要一匹天青色的潞绸也可以尽力想办法,就怕费尽心思的把那潞绸搞到手,那边又要其他的,到时候又该怎么对付?

一件天青色的衣裳而已,那边竟然要一个人的命运去赔偿。

这赔偿何其贵重?

又怎么赔的出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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