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废土世界（2 / 2）

“【里哈维尔】在本地语中的含义是【不夜城】，但如今，这里反而看不到白昼。”卡修望着窗外纷飞的黄沙说道，“现实总是令人感慨。”

“这里过去很繁华？”

询问的这位，衣冠楚楚，眉角处带着一个闪烁的光圈。

意味着他是一个仿生人。

大胡子叹了口气：“嗯，记得我小时候，这里灯火彻夜通明。

节日时，人山人海，会有装饰华丽的浮空车巡游，投放出全息投影的烟花和大金鱼。”

“听起来你对自己的故乡还挺怀念的。”仿生人用他标志性的，带有机械质感的低沉声音说。

“人类都是这样的。”大胡子答道。

“虽然那时候人们也过得不快乐，但只要能看到那些，就感觉这座城市仿佛还有点人情味……

大浩劫之后，几乎所有人都死了。”

仿生人表情依旧。

他摇了摇头，似在否定，又似哀悼。

···········

浮空车落地，掀起好大一片沙尘。

“裹上这个。”大胡子递过来一块泛黄的纱巾。

见女孩疑惑的神色，他解释道：“否则外面狂暴的风沙，会毁了你这张漂亮的脸蛋。”

里哈维尔的天空中，无时无刻不覆盖着一层乌云似的东西，在暗沉的天光之下，诡异的黄沙漫天飞舞。

与她重生时的地方不同，这里才像是真正的人间地狱。

只下车几秒，云倾影满嘴便全是沙土味，脸上好像有针在扎。

“成为超能力者后，你就不需要这种纱巾了。”卡修说道。

少女没有做声，从头巾的缝隙中，可以看到不远处，是一座半入地下的钢铁废墟。

残垣铁壁之中，有些闪烁的火光，显示出这里有活人的样子。

前面的地面上站了几个人。

这几个人果然打扮如常，没有裹那种特制的纱巾。

为首的是一男一女，看起来都很年轻。

身穿酒红色晚礼服的女子笑言道：“三位里边请。”

轮轴传动的吱嘎声里，这一整块地面都开始下降。

周围的沙土开始向下流动，原来这是一台巨大的升降梯。

他们要直达位于地下的幸存者营地。

不久，天幕缓缓合上，云倾影这才看到，墙壁上写着“地铁站”的字样。

不知为何，在这里的地下深处，云倾影感到一种莫名熟悉的气息。

浓郁的能量流动之中，她全身都有种说不出的燥热。

·········

“她已经确定接受改造了吗，像她这样没有经过训练的孩子，改造成功的概率只有不到百分之五。

一旦失败，她便是九死一生。”

女人的声音在空荡荡的金属走廊里回响。

“她不得不接受。”男人回头看了眼怯生生走在队伍后边的少女，“这是生物实验基地，不是难民营，不成功便成仁，我们没有更多选择。”

“好吧。”女人深呼吸了一下。

“别紧张，孩子。”她微微弯下腰来，仔细端详起这个格外好看的姑娘来。

“现在，我会尝试给你植入一块芯片，顺利的话，这不会很疼。

如果成功，你就会成为我们新的一员，拥有超出常人的力量，享受与我们同等的权利。

你将不用再饿肚子，不用再感受饥寒交迫。”

“但如果失败·······”女人顿了顿，没有再说下去。

“我们准备开始吧。”

“失败的结果是什么？”女孩追问道。

“你不会想知道的，”那男人说道，“在这个世界，死亡不是最坏的结果。”

这句话让云倾影有些不寒而栗。

比死亡更坏的结果，会是什么呢？

“准备开始吧。”男人的话打断了她的思路。

女人理了理少女乌黑的长发，挤出一个笑容道：“不用担心，我会尽我所能增大实验成功的几率。”

诸多视线注视之下，少女走入了立式的实验箱中。

女人也走到实验台前，开始了繁忙的操作。

气氛愈发紧张，身在狭小空间中的云倾影，压根看不到外面的景象。

这一刻，不知为何，她反倒有种释然。

几分钟后，女子按下最后一个按键，同时，一道身影从她身体内部飞出。

这是一只蓝色的小鸟，翅膀扇动间，竟带起阵阵电弧。

她竟然是位超能力者！

“雷鸟，释放电流，我要开始融合了！”

女人话音刚落，粗同手臂的电流瞬间流向实验箱中。

一个细小的芯片通过管道进入实验箱中，被电流迅速解构，然后流入云倾影身体之中。

通体的刺痛，随后是酥麻，痛苦的感觉充斥着云倾影的大脑。

少女忍不住泪流满面。

下一秒，精致如同人偶的少女，已经皮开肉绽，鲜血横流。

外面看着这一幕的人，纷纷眉头蹙起，有些人已经忍不住背过头去。

“你们在破坏一件真正的艺术品。”仿生人先生落寞地说道。

他很后悔自己没有拦住那个女孩，如果可以的话，他愿意满足她的一切愿望，只要她还作为一朵美丽的生命，存活于世。

可现在，说什么也来不及了。

谁也不知道。

此时的云倾影，惊呆得看着面前的场景。

曾经世界毁灭前那一刹那的视角重现，她就像一个不属于人间的精灵。

在电流进入体内的一刹那，她竟然理解了这个世界的死灵法术所存在的形式。

那是一种特殊的能量，在电流，与她自己的精血驱动下，形成了一个完美的死灵法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