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巧合14（1 / 1）

在徐家的书房里，徐天因告诉了乔融忝，徐乔两家的恩怨过往，当然也不是完全的事实，因为有些事实，徐天因也不知道，只有乔楠舒知道。乔融忝听后，良久未语。他一直知道他的爷爷霸道独断，但确是仁义之人。如果，今天不是听了徐天因的一席话，他终生也不会知道，如他爷爷这般侠义之人却是有愧于他的奶奶到如此地步。至今他才明白为什么乔徐两家会断绝来往这么多年，根本不是他所以为的利益问题，而是源于徐天因对他奶奶的情感。当年的徐天因爱上了乔融忝的奶奶阿音，可是阿音心属乔楠舒，执意嫁给乔楠舒。但是乔楠舒心中只有家族事业，只当女人是成传宗接代的工具，甚至在阿音生乔丽的时候难产大出血，死在产房，桥南舒仍在公司里上班。在开完会后，赶到医院，看到的是阿音冰冷的尸体。一直陪着阿音的徐天因暴怒地挥拳打向乔楠舒。乔南舒一声不吭，硬生生地接下徐天因的一拳又一拳，如果不是后来，康震堂赶到，乔楠舒那天便死在徐天因的拳头下。康震堂将暴怒失控的徐天因按在地上，如同负伤猛兽的徐天因狂怒吼叫：“乔楠舒，你不爱她，为什么要娶她，你为什么要娶她，为什么，不把她让给我。”康震堂愤怒地说：“你闭嘴，她是你嫂子，是你嫂子......”徐天因愤怒地看着康震堂，说：“懦夫，懦夫，明明是你先遇到阿音，是你先喜欢她的，你为什么要把她让给他，为什么？”康震堂伤心地吼道：“她喜欢的不是我，是他，是他......”乔楠舒站在那里，一动不动，过了一会，他说了一句话：“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女人可以换，兄弟不可以丢，今天的一切，我可以当没有发生。”说完，转身走出医院，他不曾看一眼那产房里冰冷的尸体，一眼都没有。徐天因怨恨乔楠舒对阿音的无情，从此兄弟心生罅隙，无论康震堂如何斡旋调解，最终徐天因和乔楠舒还是分道扬镳。乔楠舒放下狠话，如果徐天因敢离开花都，从此乔氏不再有他的位置，徐天因终老之后，不能葬在乔帆身旁。即便如此，徐天因还是头也不回地离开了花都，立誓一生不回乔家。乔楠舒虽然口出狠话，却让徐天因分走了当时乔氏三分之一的家产，甚至更多。徐天因说完之后，泪水再一次模糊了双眼，那些昔日的恩怨，他原想带到土里去，可是今天，乔融忝拿着一艘船模扣响了往事的门铃，此刻，徐天因才明白他一生难忘对阿音的爱，同样难忘与乔楠舒、康震堂的兄弟情义。徐天因的目光掠过自己的儿孙身上，说：“我知道这么多年你们必然是怪我对徐家的女人百般苛刻。”乔融忝听到徐天因要说徐家的私事，便站起来，打算回避。徐天因挥手示意他坐下，说：“你是他的孙子，还是那丫头未来的丈夫，也算是徐家人，徐家的事，你能听。”乔融忝不好拒绝，又坐了回去。徐天因对着儿子们说：“我来到南理昂之后，一心振兴家业，一心想着出人头地，不图别的。机缘巧合，我认识了你们的妈妈，不得不说，她和阿音有几分相似，我就把她娶回家，当时，我忙于家族事业，对她，疏于关爱，也从我这里没得到丈夫对妻子的爱，她便偷人，他们两人被我堵在床上，她狠狠地跟我说，她跟那奸夫的短短几分钟，都比跟我一起十年快活得多，我怒不可遏，理智尽失，将她驱赶出家门，最后她投河自尽。”徐家兄弟脸上浮现出忧伤的表情。徐天因说：“我承认从此之后，我对女人是不信任的，因为我觉得世上没有谁能像阿音那般贤惠忠贞，所以我对徐家的女人订下了苛刻的规矩。”徐天因说到这里，他转向乔融忝说：“对于徐筱，我是没有办法留她在徐家。”徐天因说出了他放弃徐筱的原因，原来当年徐筱出生的时候，徐家遭逢大难，数十年的财产几乎一朝清空。徐天因找了名大师回家看家宅风水，看全家命格。大师告诉徐天因，徐家刚刚降生的女儿徐筱命格过硬，留她一日，徐家便离破败之日不远，大师告诉徐天因如果想要让徐家转运，就需要徐天因拿刀砍死徐筱，用她的血去供奉海神，这样便能使徐家转运。那一夜，徐天因将自己关在书房里一天一夜，第二天，他不顾产后体虚的长儿媳的哭喊，抱着徐筱来到大师搭建的祭坛。正当他想要挥刀砍下时，徐筱睡醒了，两只黑溜溜的眼睛盯着他。徐天因说：“那丫头盯着我，还笑了，那粉嘟嘟的小手小脚一阵乱动，我实在是无法下手，就只能将她送走。”乔融忝第一次听到这样可怕的血祭，顿时觉得毛骨悚然，同时暗暗庆幸徐天因身上还有最后一点人性，否则便没有今天的徐筱。乔融忝感慨道：“这么离谱的事，你们也相信？”徐天因说：“不得不信呀，那丫头离开徐家后，徐家真的慢慢起来，只不过没有了昔日的辉煌。在今年，徐家又遇到了瓶颈，如果我身体无恙，徐家尚可一救，但是我已经没有几天日子了，无奈之下便想起了当年的婚约，所以又打起了徐筱的主意，说来惭愧。”乔融忝问：“徐筱怎么会答应你的要求。”徐天因说：“我跟那丫头说，无论徐家对她做过什么，她生是徐家人，死是徐家鬼，徐家有难，她必须帮忙，还答应她，只要徐家将码头拿到手，她想如何处理与乔家的关系，徐家会支持她的选择，同时答应她的要求，经此事之后，她跟徐家再无瓜葛，徐家不会再找她任何麻烦。”乔融忝听到这里，眼里渐渐有了怒气，他说：“你仅仅依据大师的话就这样对待徐筱，你难道没想过这样的说法很荒诞，这样的做法很残忍。那所谓的大师是江湖骗子也未可知。”徐天因摇摇头，说：“不可能，大师对我徐家的事情，推演得很到位，那么隐秘的事情，我的儿子们都不知道，但是他却能推演出来，一字不差，这哪能是假的？”乔融忝说：“要推演不差，也不是不行，提前将你们家的事情调查清楚即可，只要有人将私密的事情告知他即可，你想想有谁有机会知道徐家的隐私事。”徐天因喃喃道：“谁会费尽心思调查我们家的事，仅仅为了那为数不多的酬金。谁能知道那些事，除非是她，可是她已经......”乔融忝说：“自然恨你入骨的人，在南理昂，谁会这么恨你，我想你心里应该有数。”徐天因没有会说话，但是脸色渐渐苍白，他似乎想起了什么，良久没说话。过了一会，他问：“徐筱......”乔融忝说：“筱筱是个很好的女孩，她善良天真又乐观可爱，不像你们徐家那些胆小的女人。”徐天因苦笑着说：“这样也好，我作的孽也少一些。”

当徐天因领着一众人等回到客厅的时候，梁萌还在低低地哭泣，李曼妮安抚着她，徐姝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离开客厅。李曼妮看到徐天因的身影时，连忙推了一把梁萌。梁萌立马擦干眼泪，妯娌俩坐得端端正正的。徐筱看见乔融忝，立马上前拉着他的手，低声说：“我们走吧。”乔融忝说：“徐爷爷，我和筱筱先离开，码头上的事，我们到公司商洽。”徐天因看了徐筱一眼，点了点头，说：“好的。”乔融忝低头问徐筱：“你有什么要说的吗？”徐筱看着梁萌说：“再见，你保重。”说完，拉着乔融忝的手，脚步急急，正要离开。徐天因问：“融忝，什么时候来家吃饭？”这一声邀请，绊住了乔融忝和徐筱要离去的脚步。乔融忝低头看着徐筱，徐筱也抬头看着他。乔融忝转过头，对徐天因说：“总有来的时候。”说完，与徐筱携手离开，梁萌的目光紧紧追随着徐筱的身影，希望她能再次回头，让她再多看一眼。徐筱一路不曾回头。梁萌看着徐天因，再也压抑不住地放声大哭。这次，徐天因没有责备他，只是转身朝卧室走去。徐筱牵着乔融忝的手，逃命般走到徐宅门外，当她走到当年她无措哭泣的地方时，不禁停下了脚步，她的手指紧紧缠住乔融忝的手指，然后转过身，再次看着那扇门，那扇当年总是拒绝她的大门。这时，一抹身影从徐宅里走出来，是徐姝，她手里捧着一个盒子，她气喘吁吁地跑到徐筱面前，并将盒子递给徐筱。徐筱怔怔地看着她，她的亲妹妹，并没伸手接盒子。乔融忝伸手接过盒子。徐姝看着徐筱说：“姐姐，妈妈从来没有忘记过你，这是每年你生日的时候，妈妈给你编的小玩意，你是兔年的，妈妈在你每年的生日都给你编了一只兔子，这里一共有二十只。你别怪妈妈......姐姐......”徐筱打开盒子，发现里面存放了很多小兔子，新的旧的，放满了一盒。徐筱伸出手摸了摸徐姝的脸，说：“你回去吧，好好陪......陪你妈妈，我知道了......”徐姝看着徐筱还想说什么，徐筱已经转过身。徐姝无奈地朝家里走去，她边走边回头看着徐筱，徐筱一次头都没回。乔宅的门关上后，徐筱再也忍不住哭了起来。乔融忝把盒子盖好夹在腋下，将徐筱揽入怀中。

在南理昂，乔融忝每天都很忙，她和乔布衣、桥布朗他们忙着和徐昸来兄弟、徐瞻处理码头的事情。徐天因决定和乔家共同发展南理昂的码头，一起发展南理昂的芯片产业，乔融忝必须抓紧时间去做好工作部署，考虑留在南理昂的人选。

为了让徐筱不至于因为太空闲而胡思乱想，他便交给她一个任务，让她代他去约康艾岐。徐筱拿着乔融忝给他的地址，找到了南理昂人和医院。她走到医院前台，询问前台工作人员，心外科医生康艾岐的办公室在哪里。前台工作人员笑了笑，没搭理她，这已经是今天第四位来搭讪康医生的年轻女孩了。前台工作人员认真地对徐筱说：“女士，真不好意思，康医生今天没空，他今天有三台心脏搭桥手术，他会一直忙到下午，甚至晚上，我劝你还是别等他了。”徐筱看着前台工作人员戏谑的眼神，心想，难道她们把我当做搭讪康艾岐的花痴了？徐筱心中有些不爽，正想离开，但是又想到乔融忝对自己的嘱咐，便不好发作，只是陪着笑脸，说：“不是我找他，我是帮我未婚夫找他，我可以在这里等他不？”工作人员说：“随便吧。”说完也没管徐筱。徐筱就在医院里转悠着，等康艾岐。徐筱走到医生介绍的展板处，看到一张年轻男子的照片，上面赫然印着“康艾岐”三个字。徐筱端详着康艾岐的照片，发现他跟康龙并不是很像，他长得比康龙更端正，更帅气，只是眉宇间总给人一种忧郁的感觉。前台服务员看见徐筱久久站于康艾岐的照片前，便拨通了康艾岐的办公室电话，说：“康医生，你的铁杆粉丝又来了，我跟她说，你今天有三台手术，没空见她，她非要在这里等你。”康艾岐笑了笑说：“她爱等便等，我今天做完这台手术，就走了，不用管她。”徐筱看着时间，已经到了下午，她走到前台询问康艾岐的下班时间。工作人员告诉她，康艾岐已经下班了。徐筱从工作人员赤裸裸的嘲笑中嗅出了一丝促狭的捉弄味道。徐筱无心介怀，笑了笑便走了。

第二天，徐筱还是一大早又来了医院。乔融忝确实忙到顾不上徐筱，又怕因为徐家的事，让她心情不好，所以又让她去医院找康艾岐。其实他只是给徐筱找个事情干。乔融忝也没跟康艾岐说徐筱去医院找他这回事，更没提过徐筱与自己的关系，而康艾岐是不会见到医院里等他的任何女人，病人以外，所以徐筱便一直等不到康艾岐。正当徐筱无聊之际，医院门口传来一阵喧哗。徐筱看见医院里很多的工作人员紧张地朝门外奔跑而去，徐筱也站起来朝医院外面走去。只见很多医务人员用担架把受伤的人送进急诊。血淋淋的场面让许多候诊的市民吓得躲一旁去了。这时，一个小孩的哭泣声，引起了徐筱的注意。她看到一个小女孩边哭边跟着担架跑。徐筱跟着过去，只见担架上躺着一名中年男人，他的左胸插着一根细长的铁条儿，徐筱觉得就像从前和曼尼岛那群杂碎群殴的时候，插在毛亚大叔胸口的鱼浮漂差不多，肉眼可见，插得也不是很深，并且应该没有插到心脏，因为那椰大叔说，如果插到心脏，毛亚大叔就不是呻吟了，而是昏迷。徐筱看着担架上呻吟的男人，她顺手拿了路过的护士手里端着的托盘里已经消毒的纱布，然后飞快地抽出插在中年男人左胸的铁条儿，只见一条细长的血柱喷出，徐筱迅速用纱布捂住伤口，中年男人呻吟了几声，似乎觉得很疼。鲜血浸透纱布，徐筱连忙扔掉，又从那个已经吓呆了的小护士那里重新拿了一块消过毒的纱布捂住中年男人的伤口。这时，一把愤怒的声音在徐筱的头顶响起，“谁，是谁把铁条拔出来的？”徐筱抬头看着声音的主人——一个年纪和乔融忝差不多的男人。只见他瞪着徐筱，又说了一句：“以为你是谁？他要是因为你今天的行为死了，你......”男人没有说下去，只是让医护人员跟他一起把人送到急诊室。徐筱发现那个吼她的男人正是乔融忝的表兄——康艾岐。徐筱听完康艾岐的话，内心一阵发慌，她不敢离开，跟着走到急诊室外面。过了一会，只听见里面传来康艾岐的声音“血止住，应该没问题，没伤到心脏，为了保险起见，还是去拍一个ct，再做心电图，留院观察。”徐筱听到这里，一颗悬着的心，终于放回原位。她跟小女孩说：“你爸爸没事了。”说完，便转身离开。康艾岐走出门诊室，正想寻找徐筱，却发现她已经离开。“康医生......”护士的呼唤声，让康艾岐投入了下一轮的救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