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当场对质（2 / 2）

是查理给了阴阳协议，想戏弄潘友笃，让潘友笃忙了个寂寞？但是潘友笃肯定也是会检查的呀，设计图纸上可是盖了双方的签字印章画押的！

还是潘友笃立威树信，想折腾查理，故意在设计图纸上加了两个IHS标识徽章？但是，这个也是完全没有必要的，陶瓷和其他物件可完全不一样，你一旦烧制了那可就是永久的了，万一查理不验收付款，潘友笃是要打算自己吃下这批货吗？

虽然，但是，除了潘友笃和查理等利益相关，其他人都是纯纯的吃瓜群众了，看热闹的还怕事大吗？就怕事情不够大！

首先，是查理不淡定了，这批货临近到期，要是交不出去货，他将面临一大笔赔偿，而且，他也仔细查看了三份设计图纸，居然都有所有人的签字盖章画押！

也就是说，不像假的！

接着，潘友笃也有点不淡定了，只有广州十三行作为中间人，才能联通西洋外商和本地生产厂家，自己有接单委托的权力，但是也有连带兜底的责任，这笔订单，拢共签字画押的就三个人，自己作为中间环节，怎么就会出问题呢？但是自己全程可都是看过设计图纸，后面自己手上这一份也是一直锁在家族的保险柜，必须财务总监和自己共同开启，其他人接触不到的啊！

也就是说，没有经过别人的手，不能是假的啊！

那么问题来了，问题出在哪个环节呢？

谁也搞不清楚！众人面面相觑。

场面一时陷入了尴尬的沉默。

“潘大少，查理，虽然有点自夸，但是各位应该得承认，产品生产加工的陶瓷手感、外观和描绘等等应该是没有问题的，对吧？”，最后，还得是第三方岭南窑掌柜卢观恒出来打圆场了，“我觉得吧，只要不是什么大的产品质量问题，既然大家在这一点达成一致了，查理先生说的IHS标识徽章问题应该也不大，是吧？”。

“我们也对IHS标识徽章这个很感兴趣，曾向来访的西洋商人打听过，IHS是你们西洋拉丁文耶稣圣名之前三字母IesusHagiatorSoter”清了清嗓子，卢观恒继续说，“我赞成潘大少刚才所说的，IHS这个标识徽章你设计图纸上有没有不重要，但是既然已经加上去了，问题也不是太大，反正耶稣本身也是你们西洋人信奉的不是？”。

“大家也都看到了，这三份协议、设计图纸可都是摆在这的，白纸黑字，可都是有咱们三人的签字盖章画押，虽然我也不清楚是什么原因它不一样了，但事实就是它就是不一样了，你能怎么样？你能去广东巡抚那去告吗？有用吗？”，卢观恒继续循循善诱，开导查理。

要不还得说，人老成精、姜还是老的辣！

潘友笃听完卢观恒说的，也是颇为赞同！首先，事实已经如此，而且影响不大；其次，没有必要纠结细节，协议是大家签订的，你西洋人也有责任；最后，你有什么办法呢？既有威逼又有利诱！

可惜，屁股决定脑袋，利益决定立场。话到了查理的耳朵里就不一样了，你们侮辱了我的信仰不仅不道歉，还振振有词；仗着是地头蛇，一副无所谓的样子，还威胁我？！

“潘先生，虽然我觉得这个问题很蹊跷，三份协议设计图纸，为什么就是不一样的，我没有办法解释。但是，从我签订的这份协议看，是没有的！”，这西洋人查理可就憋不住了，“而且，我再重申一点，我们英吉利信奉的是清教，我们大英帝国的国教，不是天主教，至于你们一直提到IHS这个天主教耶稣会的标识徽章没有影响，我是坚决不认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