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拉:整整一个月的监控视频(1 / 2)

“别看了,抓紧时间去冲一壶好茶,今晚你我都别想睡觉了。”温远用一种命令式的口吻向田明非呼喊。

田明非做了一个鬼脸,马上收拾好桌上的支票,然后便去做准备工作了。

客厅只剩下温远一个人,他坐回了自己的位置,趁着田明非忙活的间隙,开始认真地思索一下刚才发生的事情。

在这件事情里,最让温远觉得可疑的环节,就是齐宝儿的委托内容,因为以齐氏集团的财力,如果决定要对一个人进行保护,完全可以雇佣这世界上在这一行里最出色的那部分精英,为此人提供全方位的保护措施。就说方才站在门外等待的那位彪形大汉,从温远对他的警惕性已经足以证明此人并不是容易对付的家伙,所以齐宝儿完全有能力去聘用更出色的人,而不是来这种小侦探所,找一个名不见经传的私人侦探。

想到这,温远不禁自嘲起自己的妄自菲薄。

但最终齐宝儿还是找到了这里,向他们提出了委托,那么原因很可能只有以下两种,第一:齐家人,或者说只有齐宝儿一人,并不希望这件事被公开,像他们这种受人瞩目的集团,如果突然间向外聘用安保精英,在这个信息无限透明化的时代,或多或少会被外人捕风捉影,到时任何亦真亦假的报道都会影响公司的正常经营,所以只能温远这样的私人侦探,私底下去执行他们的委托。第二:就是委托中需要进行保护的那位科学家,他现在的情况一定很糟糕,在刚才的谈话中得知其已经昏迷,在这种状态下,仍然会有人对他不利,看来在他身上一定存在着重大的利益关系,能为此而和齐氏集团产生冲突的一方,显然实力也不容小觑。而且从齐宝儿的迫切程度来看,对这个科学家的保护应该迫在眉梢,这也是他只能就近寻找温远这个私人侦探的原因之一,但是在这么紧急的情况下,他还能沉下气来让温远二人把这USB里整整一个月的视频先看完,看来这里面的内容确实非常重要,而且也让齐宝儿感到十分困惑。这个科学家到底是一个怎样的人?他和齐氏集团、或者齐宝儿之间到时是怎样的关系?……

“好了,别摸你那个长满胡茬的下巴啦,帮我把那根线拿过来。”

田明非打断了温远的思考。

“你把笔记本电脑拿出来干嘛?”温远看着正在茶几上摆弄着笔记本电脑的田明非问道。

“哥,不是你说的时间紧任务重么,三十天的录像视频,你就打算在电脑屏幕上看上一整天?我现在把电脑连到电视屏幕上,这样细节会看的更清楚,而且能将对眼睛的伤害减到最少,一举两得。”

“哦,这样么。”温远一脸恍然大悟的样子。

“别哦了,快把那根数据线递过来。”

温远侧过身去,把田明非搭在沙发背上的数据线递给了他,然后他就在温远眼前熟练地连接着各种设备,接着插上了齐宝儿带来的USB,最后拿起遥控器,打开客厅的电视,随着屏幕逐渐地亮起,平时温远只能在电脑屏幕上看见的操作界面便在电视上呈现了出来。

田明非用手拨弄了几下鼠标,然后转过头去向温远努了努嘴,“可以开始了喔。”

温远端起面前刚冲好的黑茶,使劲地嘬了一口,滚烫的茶水瞬间在他口中爆炸开来,瞬间便让他刚才紧张的头脑放松下来,他长吁一口热气,说道:“开始吧。”

接到指令的田明非打开了USB中唯一的文件夹,只见里面按时间先后排列着30个视频文件,于是便按顺序打开了第一个文件名为“3月1日”的视频。

3月1日:

一个面积大概50平米的长方形实验室呈菱形状出现在屏幕中,从拍摄的角度来看,摄像头应该安装在房子一角的上方,正好可以拍摄到实验室的全貌。画面左边的墙上是一块长长的类似黑板的东西,上面写满了各种各样的计算公式和一些温远两人看不懂的图案,似乎还粘了几张文件纸,由于角度的问题,根本看不清楚上面的内容。在黑板的下面是一张和其长度一样的桌子,上面堆放了几沓文件纸和文件夹,而在尽头的的角落拐弯位置,与黑板墙面呈直角的那面墙体,上方是一面大大窗户,窗户上方有一个可以自动升降窗帘的设备,窗外很亮,阳光射进来可以照亮整个实验室,但窗外却隐约看不到其他建筑物,以此猜测这间实验室应该位于地势较高的地方,在窗户下面的电脑桌上则安放着两台电脑。在电脑的正对着的位置,也就是实验室正中靠左的地方,是一张长长的银白色实验桌,上面乱七八糟的堆放着各种叫不出名字的仪器和设备。在摄像头的右面那块墙面,看到应该是一面巨大的显示器,此刻上面漆黑一片,应该没有开机。在显示器右侧前方,摆放着一张看起来相当舒适的棕色双人沙发,沙发前面是一张精致的椭圆形茶几,沙发的背面的墙上挂着一面老式的挂钟和一幅由粗细不一的线条和配色组成的抽象画,这真是一个看起来相当怪异的搭配。在沙发旁边是一个简单的洗漱台,而在洗漱台另一边,就是摄像头正对着的实验室的另一角,占据房子近三分之一空间的地方,则是由两面上半部分是玻璃、下半部分是银灰色钢板的墙体和实验室两面墙体连接而围成的一个长方形小房子,透过玻璃可以看到房内正中也是摆着一张长型实验桌,上面依旧摆放着一堆让温远摸不着头脑的实验仪器,这小房子看起来更像是做一些精密实验的地方。

温远看了看视频显示的时间,是3月1日早上8点,实验室内空无一人,晨曦由窗户外向内倾洒,使得即便显示在冰冷屏幕内的实验室,依然能让人感到些许暖意。

盯着一动不动的画面将近10分钟,实在受不了的两人同时转头看向对方。

“这样会不会很累啊,要不咱们快进着看吧,4倍8倍那种。”田明非首先发话。

“16倍也不是不可以。”温远恻恻地回答。

“那就直接32倍吧。”

“……”

田明非当场握起鼠标点了几下,屏幕下方的进度条立马快速地向前飞奔起来,只见画面内的实验室虽然依旧没有动静,但室内的阳光随着时间的快速推进,射入的角度也开始变化起来。

正当俩人正研究着阳光的倾斜度时,画面内正下方突然一扇黑影闪过,然后一个人影从黑影旁走了出来。

温远连忙一巴掌甩在田明非的胳膊上,田明非会意,立刻关闭快进,并把视频进度向前拉了几秒,这次两人终于看清楚了,原来闪过的黑影是位于摄像头下方的实验室大门,被打开后,一个身着便服的中年男人走进了实验室,只见他进门后望着窗户的方向先楞了一下,然后三步并两步地走到窗户前,猛地按下窗边的开关,窗户上方的自动窗帘便开始缓缓下降,然后中年男人拿出手机按了几下,再放到耳边,接着看起来像破口大骂一般,对电话那边的人训斥起来。而且边说话边转过头来,这时温远两人才看清这名中年男子的模样。

那人长着一副略显瘦削的国字脸,乌黑但没有光泽的头发以一种特别的形状覆盖着他的头顶,看得出来他有打理过,但水平实在难以恭维,倒竖的浓密剑眉,再加上他现在通电话的神情着实让人有些不寒而栗,一身皱巴巴的西服在他狂躁的手舞足蹈下更显残旧。

只见他忽然在手机上狠狠地按了一下,通话便在这个中年人激烈的情绪中戛然而止。这时自动窗帘已经关上大部分,室内开始昏暗起来,他急忙走到大门处,点开了室内灯光的开关。随着最后一丝阳光在窗帘全部关闭后消失殆尽,整个实验室在白光灯的照射下,恢复了往日的冰冷。

而那个中年人则松了一口气,环顾四周,感觉一切正常后,便关灯离开了实验室。

“这人就是那个叫魏真的科学家了吧?”田明非看着眼前漆黑一片的显示器问道。

“按照齐宝儿说的话,应该就是这个人了。”

“这人看起来可不怎么好惹啊。”

“一个普通人的身上很难发生一些不普通的事情。”

温远伸了伸懒腰,继续说道:“加到最快速度吧,齐宝儿说开始那几天的视频并不重要,用最快速度略过就可以了。”

于是田明非在键盘上按了几下,屏幕右下方的时间便立马飞快地滚动起来。

很快,视频时间来到晚上20点,实验室突然一下子变亮了,原来是魏真回到了实验室并打开了灯。田明非转头看向温远,询问是否需要切回正常播放速度,温远示意先不用调整。

只见魏真打开实验室灯光后,迅速来到沙发旁,以一种因速度过快而导致看起来相当滑稽的动作换好白大褂,接着走到电脑旁,从文件夹里拿出一些资料,然后便熟练地操作起来。一直到凌晨24点左右,他才停下手头的工作,期间虽然他有好几次,要么走到墙上黑板前写些什么,要么就到实验桌前观察上面的仪器,但都是一些在实验室内看起来相当正常的举动,果然如齐宝儿所言,并无异常。

结束工作的魏真在沙发上休息了几分钟后,便换回那身皱巴巴的外套,关灯离开了实验室。两人面前的屏幕又再次变成漆黑一片。

“确实……挺正常的。”

田明非耸了耸肩说道。

“那就证明齐宝儿所言非虚,我们可以省一些时间了。”

说完温远便躺倒在沙发上,以一种舒适的姿态继续观看视频。

这时屏幕上的视频突然跳回了初始播放状态,原来是第一天的视频已经播放完毕。

3月2日—3月7日:

田明非连忙点开3月2号的视频文件,两人继续看下去。

从右下角不断跳跃的数字可以看出,2号的视频开始时间和1号的基本一样,也是早上8点左右,唯一的区别就是虽然已是阳光普照的清晨,但在视频内却没有一丝光芒,看来这次窗帘并没有被人开启。

在8点零2分的时候,实验室内的灯光被人开启,紧接着看到一个人关上房门,虽然已经换掉了昨天那套皱巴巴的西服,但还是一眼能看出这人就是魏真,只见他满意地看了看实验室四周,然后来到休息区,坐在那张柔软的沙发上闭目养神。

大概在8点30分的时候,他起身拿起随身物品,接着便离开了实验室。

晚上20点零8分,魏真再次回到实验室,和前一天一样,换好实验服后又开始了在这里的工作,直到凌晨零点22分离开。

……

接连几天,魏真在实验室的活动几乎都是一成不变的,早上来到实验室休息一下或者吃个早饭,在8点半左右离开,晚上20点左右回到实验室工作,到凌晨离开。中间有12小时左右的间隔,而这个时段正是普通人的工作时间,温远和田明非分析他这段时间应该是去齐氏集团上班了,而这间实验室则是他工作之余进行个人科学研究的地方。

3月8日:

魏真这种千篇一律的状况在3月8日发生了变化,当天早上他依然按照习惯来实验室坐了一会然后离开,但他并没有等到晚上才回来,而是在下午15点左右就回到了实验室。

魏真这个奇怪的举动引起了温远的兴趣,他喊了一声正在手机上挑选晚饭外卖的田明非,让他调一下视频。

只见魏真回到实验室后,并没有更换实验白大褂,而是坐在沙发上,似乎在等待些什么。过了不久,放在茶几的手机屏幕上亮起了来电显示,他拿起手机接了这通电话,通话时间不到2分钟。从他的神情来看他应该等到了他想等的东西,接着魏真便走到摄像头下面,打开了门。

大概5分钟后,两个身着统一深蓝色工作服的人从大门处走进了实验室,魏真招呼着他们来到小实验室门口,然后对着里面的东西向两位工作人员比划着一些动作,而这两人则随着他的动作时不时地点点头,紧接着他们退到大门外,不一会便抬了两个大箱子进来,在小房间门口放下,打开之后掏出一个个大小不一的盒子,然后进房把实验桌上的仪器分门别类的拿出来装到相应的盒子里,看来这些都是专门放置实验仪器及器具的盒子,只见他们把小实验室内的器具全部装好并放进大箱子后,从上衣口袋拿出一份单子递给魏真,让他在上面签好字。手续办理完毕,这两人也马不停蹄地把两个箱子搬出了实验室门口。

魏真目送两人离开,松了一口气,到小实验室内清理了一下卫生,便关灯离开了。然后一整天也没再回来。

“怎么突然把做实验的东西全部搬走了呢?”田明非有点疑惑。

“接下来还有大半个月的视频,而且我估计他昏迷的原因也和之后在这里发生的事情有关,所以应该不会是换地方做实验的,有可能是之前的实验已经完成,要更换一批新的仪器进行下一个科研吧。”温远说出了心中的想法。

3月9日:

果不其然,在第二天的中午,魏真又和两个穿着和前一天一模一样工作服的人,一起来到了实验室。因为都戴着帽子,所以温远看不出这两工作人员是否昨天的那两位,但这并不重要,他们今天的工作和昨天刚好相反,昨天是搬东西走,今天则搬了一个大箱子进来。

他们按照魏真的指示把箱子内的仪器一件件地摆放到了小实验室的桌子上,摆放完毕后也拿出了一份类似清单的东西要魏真签字。但是魏真并没有马上签字,他清点了一遍桌上的东西,然后皱着眉毛和面前的两人交流起来。只见拿着清单的工作人员轻轻地拍了拍魏真的手,把清单送到他面前,指着里面的内容说了几句话,魏真严肃的神情才稍微缓和了一点,看起来依旧不太情愿地接过清单签上了自己的名字,签完后还不忘和工作人员嘱咐两句,那两人不断点头哈腰,最后带着箱子退出了实验室。

目送两人离开后,魏真还是有点忿忿不平地把签好的清单副本甩到一边,然后走进小实验室,开始鼓捣起那些仪器来。

温远两人默默地看着视频里忙碌着的魏真,不一会儿,田明非忽然冒出一句奇怪的话:

“看来我知道他刚才为什么会对那两个送货的工人不满了。”

“嗯?”温远被他突如其来的发声惊了一下。

“你看看,他这些仪器摆放的位置是不是有点不太正常,好像少了一部分似的。”

“这你都能看得出来?”

“怎么说也是读过书的人,总得有些做实验的经验吧。”田明非斜眼看了看温远,脸上一副似笑非笑的表情。

他接着说道:“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一开始的计划肯定是把所有设备一次性运送过来,但是没想到只送了一半,像他这种搞科研的人估计很难接受计划外的事情。”

“正常人都会这样吧。”温远似乎不太认同田明非的说法。

“你会么?我反正就不会,只有偏执的性格才会这样吧,而据我所知,一般能出来独立搞实验的科学家,大部分都会有这种类型的性格。”

“会不会太武断了?”

田明非拿起一个抱枕抱在胸前,答道:“怎么说呢,做科学研究是一件需要极强主观意识的事情,当你在一个群体中,自己的想法和别人不一致,但你又不想迎合别人或者无法改变别人念头的时候,最实际的解决办法就是自己脱离群体出来单干,这种坚持己见的行为不正正需要偏执型人格的加持吗。”

温远思考着田明非说的话,所以并没有搭嘴。

田明非继续说道:“而且脱离团体也需要极大的勇气,毕竟没有了科研机构在资金和场地这些条件的支持,个人的科研工作根本无法继续下去,不是每一个出来独立搞科研的人都能像魏真那么幸运,背后能得到大企业的资助,你看这个实验室的规模,就不是靠个人能力可以筹建起来的,明显就是齐氏集团这个大靠山在后方的大力支持。”

“估计他和齐氏集团最新的科研项目有关,他每天往返齐氏的目的就是帮助他们解决项目中遇到的难题,而作为报答,除了不菲的报酬外,还有这所可以供他进行独立科学研究的实验室了。”温远顺着田明非的话题往下说道。

田明非点点头,表示认可温远的说法。

两人不再言语,继续看回视频。

画面里的魏真在安装好已有的设备后,竟然一时间有点不知所措的站在原地发呆。不一会儿他才反应过来,轻叹一口气后,走出小房间,来到沙发上坐下,然后不耐烦地按着手机屏幕。许久,按耐不住的他起身走到电脑前,打开电脑操作起来,但是也没过多久,他又来到文件桌那里,看起来很随意地在那抽出一沓文件翻起来。

就这样在几个地方不停来来回回地走来走去,却不能定下心来做好任何一件事,魏真的急躁心情显而易见。

终于在4个小时后,魏真的手机屏幕又一次亮了起来,他急忙接了电话,只见他急切的表情逐渐松弛下来,挂了电话之后,他来到大门前,不停地向外张望,不多时,果然有两位工作人员抬着一个箱子走进了实验室。魏真赶忙指挥他们将东西摆放到小房间内,然后看都没看就把清单签好甩给他们,自顾自地去摆弄这些仪器了,留下两个工作人员面面相觑,不得已收拾好东西自己离开了。

这时屏幕外的田明非向温远挑了挑眉,意思是这下我猜对了吧。

屏幕内的魏真还在忙碌着,用了不少时间才将所有仪器和器具安装摆放完毕,但他并没有停下来,而是马上连接好相关线路,立即对仪器进行调试。等他完成一系列操作且没有问题出现后,魏真才长吁一口气,他看了看手表,发现已经是晚上8点多了,接着摸摸肚子,这时才想起中午到现在都没吃过东西,于是他小心翼翼地关好小实验室的门,收拾收拾便离开了这里。

画面重归黑暗,但田明非却没有动手按下快进键,而是用手指轻轻地摩挲着自己的脸,眉头微皱,似乎在思考着什么东西。

温远对他奇怪的举动起了兴致,问道:“有什么想不通的事吗?”

“这些设备,我好像在哪里见过……”田明非看起来是在回答温远,其实却更像是在自言自语。

说完这句话,他拿起手机快速地按了起来,很快便有了答案。

“你看,果然是这个!”田明非把手机屏幕怼到温远面前。

温远下意识地向后一缩,这才看清屏幕上的字。

“双缝干涉实验?”

“对,就是这个,一个著名的物理学实验,我前不久才看过相关的文章,没想到今天在这里面看到这些设备仪器。”田明非略显兴奋地收回手机。

“好的,首先,麻烦你先按一下快进,不要把时间浪费在这个黑不溜秋的画面上;其次,趁着快进的时间,你或许可以给我讲讲这个实验是怎么回事。”温远平静地安排着田明非下一步的工作。

“对哦,差点忘了。”田明非赶忙在电脑上按了几下,视频上的时间迅速滚动起来。

接着他便换了一副严肃、但在温远眼里却带着些许滑稽的表情,和温远解释起这个实验来。

“这是一个在科学界影响巨大的实验,在这之前,物理学家们对光到底是一种粒子还是一种波一直在争论不休,直到某一年,某一位物理学家……”田明非在这里停顿了一下,摊开双手继续说道:“不好意思,名字什么的确实忘记了,这个物理学家做了一个观测光子物理行为的实验,这个实验能亲眼看到光的传播过程,在这个过程中……”

“好了好了,”温远摆手制止了田明非说话,“还是尽量说得简单一点吧。”

“简单的说,就是在这个实验中,人们发现了光这种东西,竟然同时存在两种毫无关系的特性。一种是粒子,而另一种则是波。”田明非试图用最浅显的表述来让温远明白。

“所以,这是很特殊的事情吗?”

“当然了,在这个实验之前,我们人类对光的认知存在着两种不同的声音,科学家们认为它要么是粒子,要么是一种能量波,直到这个违反人类常识的实验出现,使得科学家们不得不推翻之前的争论,将两个派别的分歧融合在了一起,得出了光的波粒二象性,并且在这个基础上延伸出了许多奥妙无穷的科学理论和哲学思想。是一个相当有意思的科研成果!”

温远轻抚着下巴斟酌田明非的话,眼角向屏幕方向一瞟,这才发现当天的视频已经播放完毕,魏真离开之后再没有回来。

他向田明非示意了一下:“先看完后面的视频再说吧,这个已经播完了。”

田明非看到温远似乎并没有对这个话题继续聊下去的兴趣,只得讪讪地转过身去,播放下一天的视频。

3月10日:

当天,魏真继续像往常一样早上8点来到实验室,不过这次他并没有坐到沙发上休息,而是直接换上实验服就走进小房间去操作那些仪器去了,只见他小心翼翼地调整好各个设备的位置和方向,接通电源,然后记录实验记录,一切都有条不紊地进行着。

可是温远却对魏真的实验一窍不通,只能机械地看着他在屏幕里忙来忙去,而那边的田明非却看得饶有兴致。

整整一天,魏真别说出门了,除了吃饭时间或者偶尔会出来上电脑查查资料什么的,他基本都呆在小房间里琢磨着他的实验。

被魏真机械式行为催眠着的温远,为了缓和一下不停打架的眼皮,打算去浴室用冷水洗把脸清醒清醒,便叫田明非先暂停视频,谁知道喊了两声田明非都没反应,探头一看,原来刚才还看的煞有其事的人此刻已经呼呼大睡。

温远看了看表,原来已经半夜,心想现在的年轻人的熬夜能力竟然比不过老年人…哦,不,中年人。但他也并没有叫醒田明非,而是轻轻地把电脑挪到跟前,按下暂停键,然后起身去洗了个脸,再冲了一壶提神的浓茶,回来继续看接下来的视频。

3月11日——3月15日:

一连5天,魏真都在实验室里做着相同的实验,至少温远看起来是这样的,因为除了小实验室里的设备,他几乎没动过其他的东西,他对这个实验的着迷,甚至让他有两天晚上就没有洗漱而直接睡在了实验室里。

但虽然这几天魏真都做着同一件事,其中有几个小细节还是引起了温远的特别关注。在这几天的实验过程中,魏真会时不时地做一些奇怪的事:要么拿起一个类似摄影机的仪器,偷偷地躲在虚掩着的小实验室门外,用这个仪器,透过门缝在观察摄录房间内正在进行着的实验;要么在小实验室内摆放相同的摄录仪器,但是用一些小盒子和布条把它伪装成另外一种毫不起眼的东西,然后他本人则走出小实验室并关上房门,任凭仪器自动记录实验过程;再要么,他竟然换上一副看起来形状怪异的眼镜,差不多把脸怼到其中一个设备上,直接观察上面的什么东西……这几套特别的操作下来,唯一的相同点就是实验结束之后魏真做记录时紧皱着的眉头。

不过由于对科研方面的知识过于匮乏,温远并没有看懂魏真这些特殊行为的目的。他想了想,还是打算问一下田明非在做结论。

一眼看过去,熟睡的田明非已经整个人躺在了沙发上,温远瞧瞧时间,也差不多到早上了,于是他毫不犹豫的一个靠枕甩过去,“睡够了,该起床啦!”

被靠枕扔到头的田明非猛地翻起身,不住地左右看,嘴里还不停发出模糊不清的声音:“嗯、嗯、摔哪…了…”

“你再不起来,这个月的房租就得自己付了,我可不白养闲人。”温远没好气地说道。

一句话把田明非从朦胧的睡意中惊醒,“开玩笑!我工作的时候可认真呢!”他还一手指向屏幕,“你看,这个人还在做着实验呢,证明我一点儿也没拉下!”

“别废话了,赶紧去洗把脸,我有事要问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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