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不一样的未来（2 / 2）

如果什么都不知道，故铮就只是故铮，一个普通的，喜欢拉小提琴的女学生而已。

理所应当的，意外得知未来事情的故铮一夜噩梦连连。

第二天从床上艰难爬起来上学的时候一照镜子才发现自己有了很明显的黑眼圈。

“哈，思蕴绝对会笑我。”祸不单行的故铮心累极了，她已经能预料到齐思蕴看见她的反应了，齐思蕴作为损友一直都是最合格的。

“铮铮，早安！”齐思蕴蹬着自行车熟练的从坡道上一冲而下，长长的鱼骨辫被甩到空中上下晃动，随即一个急刹车顺势停在了故铮的旁边。“你没睡好吗？黑眼圈好明显唉，像大熊猫一样，你去当忍者了还是去修仙了?”

果然。故铮麻木脸，我是懂齐思蕴的。

“早，思蕴。我昨晚做梦了，然后就一直没怎么睡。”故铮揉了揉眼睛，眼下的青黑愈发明显，整个人都像是被铲屎官捉弄过的猫咪，带着点萎靡不振的颓废气息。

“呜哇，看着好困的样子，你还能撑住吗？今天第一节可是班主任的课唉，打瞌睡绝对会被罚站的吧!”齐思蕴咋咋呼呼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有活力，话里话外都是为故铮第一节课上课状态的担心。

齐思蕴是陪故铮从小一起长大的青梅竹马，暮城老字号糕点铺子老板的女儿，别看她一副咋咋呼呼活泼开朗的样子，做起糕饼来非常有天赋，味道也好极了。据本人说，她的愿望就是继承她爸爸的糕点铺子，开个十家八家的分店，让全国人都爱上她家糕点的味道。

当时故铮听了之后憋着笑说这真是个伟大的梦想，被暴起的齐思蕴一个猛扑压倒在地各种被挠痒痒，她一边笑着一边挣扎打闹，那段嘻嘻哈哈充满欢笑的日子好像还历历在目。

故铮复杂的看着齐思蕴。她昨晚确实没睡好，不过确切的说那不是梦，因为一切都太真实了，就像是在睡眠中看某个人的记忆一样。故铮昨夜想了很久才勉强理清一些头绪，如果她猜的没错，那可能是陆衍消失时她所抓到的碎片带来的记忆，断断续续，揭示了未来。

现在大大咧咧笑的像个小太阳的齐思蕴，一瞬间和她在梦中看到的那张和齐思蕴一模一样的死不瞑目的面容重叠了。

故铮不知道那到底是什么样的未来。她只断断续续看到了自己躲在黑暗里透过缝隙看到齐思蕴死不瞑目，满是惊恐的脸时拼命压抑哭声的场景，血流成河的地面，幕城被毁到处都是残垣断壁的场景，人们都在绝望哭嚎然后被无情虐杀的场景。记忆的最后，是她以仰视的姿态所看到的天空:灰暗，压抑，支离破碎，夹杂着强风暴雨向人间嘶吼。天空正中央的漩涡中，一轮血色的太阳散发着灼热的光芒，红的刺眼。那是一片孕育绝望和死亡的地狱。

“铮铮，你没事吧？你眼神好奇怪，是哪里难受吗？你别吓我啊，难受要赶紧说!”齐思蕴被故铮的眼神看的心里发毛，伸手探探故铮额头的温度，又摸摸自己的额头，小声嘀咕几句“这也没发烧啊”，又怕故铮是真生病难受了，架着故铮就急急忙忙往诊所的方向赶。

“等等等等。”故铮思绪非常乱，再加上齐思蕴常年揉面做糕点力气大，一时间挣脱不了齐思蕴的动作，只好拼命站在原地不动，努力抽回自己的手臂，“思蕴，我没事，就是有点困。撒手撒手，你力气太大啦!”

“真的?”齐思蕴闻言停下了脚步，犹疑的望着故铮眼下的青黑。她和故铮从小到大这么多年，感情自然好，刚才她也是关心则乱。

“真的，我骗你干嘛？”故铮好不容易抽回自己的胳膊，闻言翻了个白眼，随即就被齐思蕴嫌弃的敲了下脑袋。故铮捂着脑袋就地一蹲，毫不客气的控诉:“暴力犯规啊喂!”

乔思蕴闻言毫不客气又敲了一下故铮的脑袋，满意的得到了故铮敢怒不敢言的眼神，“反抗无效。不过看你这么有精神我就放心了，赶紧走吧，一会儿迟到了老班那张脸我想你不会愿意看到的。”说着说着自己就先露出一个牙酸的表情，脚下一使劲，自行车蹿出三米开外。

“我先走咯~祝你好运~”，扔下这样一句幸灾乐祸的话齐思蕴就甩着鱼骨辫扬长而去。

“齐思蕴，你·死·定·了!”背后来自故铮忍无可忍的怒吼声简直响彻天地，齐思蕴脚下一顿，随即溜的更快了。

托齐思蕴的福，故铮不困了，不累了，头脑中的乱想都被一扫而空，整个人都清醒了。

故铮:齐思蕴我谢谢你。

冷静下来重新思考之后，故铮的思绪就流畅了很多。理智告诉故铮要相信科学，这一切说不定只是自己太累了所臆想出来的一场梦而已，但是就另一方面而言，故铮又不得不相信这一切都是真正发生过的事情，即使这个事情非常离谱，说出去也不会有人相信。

平心而论，如果有一个人告诉故铮他见到了自己的未来并且人类文明会遭遇毁灭性打击，故铮会毫不客气的问他是不是神经病。

或许普通人见证自己的未来和这些记忆碎片多少还会有点犹豫这是不是真事，但故铮不一样。故铮理科学的非常好有一点就是因为她的头脑足够冷静的情况下能够高效的整合一切前置条件进行思考，陆衍的记忆和所谓的未来虽然很不可思议，但在有合理证据并且自己意识清醒的情况下，故铮会选择相信。

还有一点就是，不论齐思蕴也好，暮城也好，都是故铮非常在意的珍宝，是故铮的软肋。她宁可做命运的赌徒提前做好一切准备，也不会因为大意和不相信轻易放过，因为自己赌不起这个可能，哪怕是如此离谱的事实。

因为陆衍真真实实的存在于她的记忆里，用强势而充满了悲剧色彩的噩梦截断了她所有想要逃避现实的后路。

故铮下意识握了握右手，融合过陆衍碎片的右手依旧温度很高，且还伴随着微微的刺痛，这是一个显而易见的证据。她很庆幸，这份不同寻常的证据让自己在这场豪赌中拥有了一丝挽救一切、逆风翻盘的可能性。

陆衍碎片带来的记忆有两份，一份是陆衍的记忆，一份是不知名的，“她”的记忆。

两份记忆泾渭分明，将困扰她一整晚的噩梦割裂成两部分，甚至比鬼片更恐怖，随便一个片段都能让人心惊胆战，旁观这种梦实在算不上什么好的体验。

故铮忍着惊惧再次回想着噩梦的内容。唯一能够确认的就是后半段记忆的主人“她”不是陆衍，也不是故铮。在“她”的记忆中，故铮看到了躲在暗处的自己瑟瑟发抖的样子。

陆衍的那份记忆所能够得到的情报已经整理的差不多了，剩下的就是关于“觉醒”、“试炼”和“时间驳论特异点”这些复杂而不知所云的东西没有弄懂。

陆衍说，要寻回和学会掌握自己的力量，那么所谓的“觉醒”是不是和我的能力有关?那“试炼”又是什么?是“觉醒”前的灾难还是“觉醒”后的考验?这一切都不得而知，如今的故铮唯一能做的，只有挖掘现有情报背后的真相去努力挽回一切。

这将会是一场群雄逐鹿的豪赌，而她从一开始就没有太多优势。从陆衍的记忆来看，那个站在棋盘对面的人毫无疑问的赢到了最后，二分之一未来的自己没有顺利“觉醒”能力随着文明毁灭而逝去，唯有成为陆衍的那二分之一可能性的未来才有赢的可能。

过多的思虑拖慢了故铮的步伐，回过神来的故铮，看着班主任都快气笑了的铁青的脸，默默抱着自己的书包走到墙角去罚站。

在理清头绪之前，罚站说不定会是一个好选择。故铮只能保持这样乐观的想法来宽慰自己，并且选择性忽略了一脸幸灾乐祸表情冲她挤眉弄眼的齐思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