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凡尘俗事三两许(2 / 2)

“嘶……看起来就是个读书人,这么厉害?”

“谁知道啊!走,跟上,瞧瞧去!”

等到了县衙门口时,聚集的人群已围上了里里外外好几层!

“明镜高悬。”

只见县衙正中,一副牌匾高高挂上。左右两侧,各有一联:

清者清浊者浊清浊明了;

朱近朱墨近墨朱墨有别。

荆悬左右读之,细品之下,不觉会心一笑。这衙中对联应是出自县尹之手,不知“高风亮节”,可又能做到几分。

不多时,大堂之中,衙役就位!县老爷即时登堂入座,升堂问案。

“啪!”

惊堂木一拍,场面霎时一静!

只见得荆悬眼中,县太爷堂上正襟危坐,灵光之外迅速镀上了一层金边!一股浩然官威,顿时笼罩于大堂之上。

‘这便是皇朝气运吗?’

神威如狱!

“堂下所站何人!”

“禀明县尹!在下荆悬!”

荆悬躬身执礼,配上相貌堂堂,倒显得不卑不亢。

山羊胡的县太爷,捋了捋胡须。这周遭十里八乡,并无荆姓的村落。这县外之人犯案,可是要禀明上报,麻烦不少。

“何方人士?”

荆悬思量片刻,终是摇头间,如实告之。

“并无户籍。”

“流民?”

这下,不只县衙外的街坊们哗然,就连县太爷也难得愣了一下!见这嫌犯彬彬有礼,却没想竟是个流民!这流民地位,甚至不如牲口,便是死了也无人问津。

瞧得这嫌犯,行事稳重,大堂之上依旧应对自如。虽身着简陋,但举止言谈得体,气质斐然,应是饱读博学之士!

天下文人,皆是圣贤门生。一时之间,县太爷心中一叹,也不禁生了些许恻隐之心。

“这江洋之死,可与你有关?”

琢字琢词,县太爷语气微缓,言语之中亦无威吓之意。

这下,连门外的街坊们,都惊奇了!若是往日里的流民,可必先被一番严斥恫吓!若是稍有隐瞒,立马就该动刑了!甚至,不少看客,便是来瞧那嫌犯被吓破胆的模样。

“江洋?若非劫匪,在下并无印象。”

事实确实如此,那胡子虽死,但荆悬并不知其姓名。荆悬言之,确有诚恳。县太爷听闻劫匪二字,眉头微动,已是明了。

“今日,你可是从荆山上来的?”

听完县太爷如此问话,荆悬若有所悟般,终是点了点头。

“传江单!”

随着县太爷一声令下,便有衙役立即离去,迅速将后堂等候多时的江单带出。

荆悬转头一看,这不正是那劫道的大胡子吗?

“江单,你与江洋同村。江洋死后,是你将遗体带回村里的。”

“江洋死时……你在当场。传闻,江洋死前曾与荆悬在山上发生过争执,可有此事?”

见荆悬也转头看了过来,江单猛地一愣,背后的冷汗霎时就冒了出来。

“此事,小人不知!”

听从井家之令,守住山口要道,禁止私自上山采取山货,几乎是木桥县人尽皆知的。碍于井家关系,明面上,引发事件的要害关键之处,江单和县太爷都心照不宣的,只字未提。

“那就是说,并非亲眼所见咯?”

听得县太爷这番说词,江单心中更是一凛。怕是,这县太爷竟有意大事化小。这可是江单,万万未曾料到的!

“传令史!”

不一会儿,断断续续的咳嗽声中。一位头发斑白,身形佝偻的老头走进了大堂。

“木桥县令史,柳滕,见过县尊!”

县太爷点头算是应过,随即便寻问起了尸检结果如何。

“你可查明,江洋是如何死的?”

“回禀县尊!这江洋头有磕碰,手肘压伤,是死于柴刀刺胸而入。除此之外,并无打斗痕迹。咳咳……应是死于意外,并非他杀!”

“嗯!江单,你可还有异议?”

江单听完,默然埋首认下!此事已成定局,一个小小地痞之死,对于井家或者县太爷而言,都不过是小事。此时,若是不智,只会引火烧身。

“如此……依据此案种种证词,本官已有定论!”

再捋了捋手中的山羊胡,县太爷面容一肃,随即说道。

“此案并无凶杀!江洋失足,死于意外!”

“嫌犯荆悬,当场释放!”

“此案了结,可以异议?”

江单埋头不敢说话,而荆悬也神色微缓,自觉此事理该如此。县衙外虽是议论纷纷,交头接耳,但也无人高声喧哗抗议。

“退堂!”

随之,惊堂木一响!县太爷一言定之,此案便就此了结。

荆悬心知此案未受刁难,于流民而言,已是承了县太爷莫大的恩情。恭送县太爷退堂之后,就如何了结此事后续,荆悬已有了腹案。

而退堂之后,人群尚还未完全散去之时,江单便早已一言不发的,埋头迅速离去!

‘这江单,倒是该去见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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