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量子专家朱老师（1 / 2）

不像大部分精神医院的多人病房，天南市精神康复中心的条件很豪华，病人都有配备洗手间的单人病房，既保护了个人隐私，也避免了病人间的相互干扰。

病房里，陆天行靠在床背上，王璐给他配的药就放在旁边餐板的托盘上。

前两天他都很配合吃药，所以王璐没再继续监督他。然而因为肖杰的话，他有点拿不准要不要继续吃药了。

黄医生说的和肖杰说的都很有道理，他到底该相信谁？

在他困惑的时候，隔壁突然爆发出少女的尖叫声。

“我知道你是对的！但你是对的不代表我是错的！”

病房的隔音其实很好，只是架不住少女的声音太大了。

“为什么不能都是对的？我没让你改，你也别让我改！”

“我不正常？在我眼里你也不正常。人和人之间本来就不一样，非要一样你才觉得正常吗？”

少女每句话之间相隔一段长度不等的时间，房间里也没其他人的声音，像是在和谁通电话。

但陆天行被她话里的内容吸引到了，忽略了现在不是通话时间这种事。

都是对的？

这话让他豁然开朗——也许黄医生和肖杰都没错。

为什么不能是实验本身的风险因素，导致他精神出了问题呢？

这样的话，实验对他的影响应该是暂时性的，若宁的事也不是他的责任，他没有再消沉下去的理由了。

他望向托盘上的药，毅然握在手里，然后走向卫生间。

原本他还有些担心因为断药病情加重，但三天过后，除了那怪梦还在继续，精神反而好了很多，食欲也恢复了。

看来他精神没有问题，只是因为若宁的意外让他受到打击，再加上药物的副作用，才会那么难受。

但他这三天里反复琢磨，也想不出原因是什么。

汤博士收集量子脑波数据确实可疑，但和实验事故究竟有何关系？

赵若宁的事故，为什么会导致天南市里其他人短暂失明？

直觉告诉他，只要能找到这两条线索之间的联系，就能解开实验事故的秘密，但他愣是想不到能将两者联系起来的方式。

薄薄的一层窗户纸，想要捅破，却像捅在塑料膜上，捅到变形了也捅不破。

要是能上网搜索资料，或者和肖杰讨论一下，也许会有思路。但现在才周四，周六才能打电话，难道这两天他就干坐着吗？

若宁还在昏迷中，他不可能让肖杰孤军奋战，于是决定去找王璐帮忙。

王璐单独在护士值班室里，听了他的来意，摇头道：“上次借手机给你是破例，我这不是电话亭，而且上次你打电话时情绪太激动，对你的恢复不利。”

“上次是我不对，我保证这次会冷静说话，再让我打一次电话就好，最后一次！”

坐在办公桌前的王璐坚决摇头：“不行，没得商量。”

“这里真的不能用手机吗？我好像听到我隔壁有打电话的声音。”

“医生会根据情况，允许部分患者使用手机，但你别想着找他们借，医院有规定，有手机的患者不能借给其他患者。”

“那我为什么不能用？”

“医生觉得你适合使用手机时，会批准你使用的，你可以去找黄医生问问。”

想到黄医生将他定义为科技恐惧症，陆天行就觉得没戏，退而求其次道：“我是做游戏设计的，需要构思一个新游戏的世界观，既然不让我用手机，你陪我聊聊天总行吧？”

王璐扬了扬桌面的一沓病历：“你觉得我很闲吗？我这还有一堆工作要处理。”

“你做你的，当我在自言自语就行，我只要感觉有个交流对象就好。”

王璐轻叹一口气，像是默认了。

“意识明明是量子态的不确定存在，为什么我们的意识是连续的呢？”

“人和人的意识为什么不存在物理层面的相互干涉？是因为有某种力量将他们隔离，还是这种干涉本身存在，只是太过缓慢所以我们察觉不到？”

“你觉得意识和记忆是相互独立的吗？如果记忆可以复制，那意识能复制吗？意识和记忆的关系能保持一致吗？”

在他说话的时候，王璐皱眉在病历的同一页上凝视良久，终于忍不住抬头道：“你在这里太干扰我了，可以去找其他病人聊天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