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证词与谎言(下)(1 / 2)

小书童走到花无心面前时,仍然在揉着眼睛哭泣。

他只有十岁。

栾铸青知道,这或许是孩子第一次见到生离死别,实在不忍心又把死亡的惨状再向他询问。

于是他弯下腰,想把孩子细小的身躯拥入怀中,却被花无心抬手拦下。

栾铸青叹了口气,转过身去,也没有多余的怨言。

是啊,这孩子,竟也是嫌犯之一,还尚未洗脱嫌疑。

“孩子,我听闻你与二皇子关系很是亲近,想必二皇子待你不错吧?”

花无心尽力柔和了声线,俯身贴近了问道。

但小书童仍只是哭,哭声甚至有越来越响亮的趋势。

花无心也是束手无策,转身拍了拍栾铸青,让他把孩子抱入怀中稍稍安慰。

“大人,二皇子素来待我如手足兄弟,我爱戴他亦如亲生兄长。”

“我虽是书童,二皇子却从不让我背负重物,与我同衣同食,还教我诗书礼仪。”

“不单是对我如此,二皇子对身边人一向是通情达理,绝无骄横跋扈之时。”

“天底下若是有人对二皇子都怀恨在心,只怕是见谁都想砍上一刀。”

“因而二皇子绝不是死于仇杀,而是被有心干涉皇位的贼臣当了绊脚石!”

“大人可千万要替二皇子鸣冤啊!大将军也受了陷害,好人若都被人杀尽了,世上便全是贼人了!”

花无心看着眼前的孩子,一句关于案件的盘问也问不出来。

在最是天真烂漫的年纪,却谙熟了权斗的阴暗,悲喜不由己,如何不让人心疼?

终究自己也是一位父亲,怎可能真的对孩子能狠得下心?

强行挤出一点笑意,花无心问道:

“二皇子来了洛阳,这段时间吃喝都还习惯么?”

书童猛然睁大了泪眼婆娑的眼睛,大喊道:

“对了!对了!二皇子素来只饮清茶,来了洛阳后,小二每天倒是送来一壶酒!”

“二皇子绝不可能饮酒,那每日的酒罐都是让谁抬走了?”

花无心与栾铸青对视一眼,都摇了摇头。

酒,自然是那毒药的诱发之因。若在先前,二人定会以为有人以此毒害二皇子。

但二皇子压根不是死于毒杀,这不过又是一个障眼法罢了。

花无心拍了拍小书童的脑袋,微笑着说道:

“孩子,你讲的情报价值连城,我们即刻便去搜查证据。”

“你且节哀,我们定将凶手捉拿归案,告慰二皇子在天之灵!”

小书童耷拉着脑袋,走时还在轻轻抽泣,花栾二人面面相觑,沉默良久。

审完了犯人,花无心与栾铸青在院子里对坐着,各自都在思索着什么。

此时已到傍晚,微微泛红的夕阳映在荒芜的院子里,像是染上了一层血色。

栾铸青率先开了口:

“大人,这些人虽各个都有些疑点,但可见都没那个功夫刺杀二皇子。线索似乎是断了。”

花无心摇摇头,努力想挤出一个乐观的表情,却最终还是放弃了。

“其实案情变得更简单了些,只是恐怕难以继续查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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