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灵魂之音（2 / 2）

“咳咳…自是算数，我聆天棋馆岂会骗人？”

瞎眼老人学着贾观云的口气，故作镇定地说道。

王琅天满脸期待地盯着忱曦，心中暗想：

“留下来呀，大哥，这可是天大的机缘啊！”

忱曦听见瞎眼老人如此答复，立马抢声回答道：

“好，我明早过来参加珍珑弈。”

瞎眼老人继续配合贾观云的激将法，故作清高将浮云往右边一甩：

“也别高兴的太早，若想老夫开口还需闯过珍珑弈才行。”

忱曦没有理会瞎眼老人，仅是默默留下一句话便转头离去。

“明天早上，我会按时到达。”

“忱曦，忱曦！等等我！”

王琅天一边用手势给聆天棋馆的几位示意抱歉，一边朝忱曦追赶而去。

看着少年们离去的背影，贾观云将浮于空中的酒葫芦放回腰间，擦了擦嘴角未干的酒渍：

“老大说的没错，机缘在即，机缘在即啊！”

…………

回到下阴村后夜色将近，忱曦将王琅天带回了家中。

狼村少年看着一个收拾整洁的床铺和一个杂乱的床铺，走近后者不经意说道：

“这是你哥的床铺吧，我就睡这个了。”

“不。这是我的，他的在那里。”

王琅天转头望向另一侧的床铺瞬间陷入了沉思：

“你哥很爱干净吗？”

“嗯，忱夜哥做任何事都追求完美。”

狼村少年坐在忱夜的床上，打量着这破旧不堪的小屋，唯独忱夜的床铺格格不入。

“你觉得他会是凶手吗？”

忱曦坐于桌前点燃一根蜡烛，默默摇了摇头：

“绝对不会，忱夜哥怎么可能害死娘亲。”

“聆天棋馆的人不都看见“祟”了吗？”

听见忱曦的答复后，王琅天躺在床上自言自语：

“白色的“祟”吗…”

“早点睡吧，想再多也没有用。”

王琅天闭上双眼逼着自己入睡，可心中却萌生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他不敢告知忱曦，因为这个想法可能会击碎忱曦心中最后的希望，终究还是太残忍了。

“忱夜若是一个常年做事周密的人，那这个整洁的床铺便代表着当日的状况。”

“他并非遭遇了某种突发状况，而是早有准备的离开了。无论忱夜是不是凶手，他一定与这件事有所关联。”

“一定。”

…………

次日，二人早早起了床，再次向阴魂森林出发。

不知为何，在前往阴魂森林的路途中，忱曦与王琅天见到了许多同行的人。

要知道，通往阴魂森林的这条路平常是绝不会有人的，光是这满地白骨和阵阵阴风已足够将人劝退了。

没走多久，二人很快到达了目的地。只是相较昨日，这里似乎变了一个模样。

一张偌大的棋盘横置于天空之上，四人正浮于半空之中对弈棋艺。

只是下棋的选手从瞎眼老人换成了白须老者，那邋遢大叔和胡茬大叔的位置没有变动。

棋盘之下密密麻麻站满了人，看起来都是前来参加珍珑弈的诡行者。

忱曦望了望周遭服饰各不相同的诡行者，小声向王琅天问道：

“下阴村何时聚集了这么多诡行者？”

“你傻啊，就你们村的雏火之夜推迟了，那其他村落淘汰的人可不得赶过来。”

“也对。等等，那岂不是九洲城内全部村落的人都会过来！”

“没错，所以下阴村这次的雏火之夜一定热闹非凡。”

正在二人小声谈论之时，四周忽然传来许多抱怨的声音：

“这聆天棋馆究竟在干什么啊？”

“这棋盘之上什么都没有啊！”

“什么珍珑弈，莫不是逗我们开心。”

…………

一时之间，抱怨声越来越大，整个场子瞬间沸腾了起来。

突然，一个硕大的酒葫芦在空中显现，葫芦内淋出倾盆大雨，活活浇在了所有人的脸上。

“若观不了棋，就早些回家去吧。”

磅礴的灵魂之力密布于整个空间之中，邋遢大叔的声音随之回荡于半空。

就在众人吵闹之时，唯独一人与众不同。

他周身赤膊且纹有猛虎，双眸紧闭，手拿十子佛珠，盘坐于石碓之上默默诵着佛经。

晃眼看去，是一位体格十分强壮的秃头和尚，可不知为他的面容又让人感受到十足的煞气。

正当忱曦观察这大和尚之时，旁边又出了两人的声音：

“真是一帮蠢材！连“觉”都不会使用，也敢前来观棋。”

“就是！也不知是哪来的自信，敢来参加这珍珑弈。”

这二人相比大和尚显得矮小许多，一人身穿黄色长袍手握短尺，另一人身披灰色破旧披风手持桃木剑。

那手握短尺之人留着一头红色碎发，左眼留有一疤痕，手持桃木剑的诡行者则用面巾遮住口鼻，看上去像是盗贼一般。

听见二人的谈话后，忱曦连忙依照王琅天前几日所教授的方法，将灵魂之力集中于识魂海内，施展出了“觉”。

伴随“觉”的开启，忱曦能清晰看见棋盘之上黑白棋子。

它们均散发着绿光，似乎被灵魂之力包裹，与此同时还不断发出一种特殊的音律。

世间万物均有其音，哪怕是灵魂之物也有属于自身的音频。在“觉”的状态下，诡行者听见的便是这种声音。

如若说感受气体流动是修仙之人的基本功，那聆听万物之音便是诡行者的必修课，声音是魂灵最好的表达方式。

不同的声音可以表达出灵魂不同的状态，降魂于己身需先听懂魂灵之音，那音色之中有喜怒哀乐，嗔痴贪念。

忱曦听见的声音很繁杂却也很统一，它不像“冤之声”的频率那般密集，也不像“孤之声”的频率那般稳定。

正当黑衣少年揣摩棋局之时，王琅天看着满天棋子像发现了某个秘密一般……

“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