怒其不争（2 / 2）

那孙斗确实有手段，原来只是暗中诱人赌博，买卖人口。当了管家之后，直接把那西昌门的一条街设了赌坊，其中最大的叫做黄云赌坊，他亲自坐镇，除了美酒，还养有不少女乐歌姬，座上宾客常满，尊中酒肉不空，声势煊赫车马盈门，说是日进斗金也不为过。

从这黄云赌坊开设以来，洛阳多少男儿好汉沉迷其中，多少家庭支离破碎。然而这也与卢梅没有关系了。

那夜之后，卢梅变成了一个哑巴。不会说话，只会咿咿呀呀乱叫。孙斗起初以为是这丫头装的，试了几次发现是真的，这才罢休。

一个哑巴，孙兴本想把她卖到妓馆。一想到她娘赵氏貌美，待这小丫头长大一些，肯定也不差，又知道这丫头还识字，到底不甘心做亏本买卖，打发房管事带她去看了大夫，吃了药，好了一些，能开口说话了，只是声音嘶哑。

一个月后，黄云赌坊生意兴隆，那蠹王说的万金也如期交付。只是这喉咙似海深，这上供的日子也没有尽头。

黄云赌场设在西昌路拐角，独一家的店面，华灯初上，赌坊里面宾客就不少。

这样的赌坊，来者不拒。这孙斗虽然狠毒，人却沉着机警，非常精明。他认为，该用的钱从不吝啬，不该用的钱锱铢必较。加上手段狠毒。行起事来又刚柔并用，手下徒党都有些怕他，不敢丝毫违抗。

“孙哥，那卢有才又来了!”小厮说了一句，孙斗摆摆手，“那个废物，又来了，怎么不去死！”

小厮为难道：“他说他筹了钱，想把他女儿赎回去。”

孙斗冷哼一声，不屑道:“他现在输的裤子都没有了，哪来的钱。”

小厮便告诉他，那卢有才做了好事，一个好心人赏的，要他不能再赌，务必把女儿赎回去，要孙斗看在以前的兄弟之情，见上一面。

“兄弟情？”孙斗冷笑，到底是好奇，他这边的赌局要开了，那卢有才忍不忍得住。

赌厅当中一座大屏风，三面门窗洞开，地上锦席柔软。屏风前面又是一丈多方圆的绣毯，中心放着一个高五寸约有八尺方圆的大木桌，木桌内外均围有一圈约两寸，高一尺宽的边沿，备赌客下注和放置赢钱之用，并画有黑白二色的图案雕饰，华丽精细。

木桌前一圈锦凳为头等赌客坐处。头等赌客座位居中，左右各有一人专管分注吃注之用。另外，还有软件和木墩由内而外逐渐高起，按赌客的身份和下注来分等，下注最少和一些无关紧要的，都环立在最后一圈，如果要下，另有专人代为传递，轻易不得进前。

厅堂正门又高又大，门外大片白石平台，为女乐歌舞之地，平台之下有两列茶档灶台，有侍女分班伺候，堂上微微一呼，侍女立刻捧了食物，鱼贯而入，日夜不断，有舞女侍女被客人看的中的，当场行乐，场面糜烂，不堪入目。

厅中赌徒不分贵贱，纷纷堵在赌盆旁边，振臂狂呼，高声呼喝，乌烟瘴气，连嚷带叫，喧嚣不已，就在这紧张喧闹声中声，孙斗带着卢有才来了。

“来了来了!”

众人一见孙斗出来了，当即停手。忙不迭抢起个人的注，按照平日等次站在席后。侍女仆从便忙着将方才客人挤歪的软垫整理还原。

“卢兄请下注？”孙斗当前一步，拱手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