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童年时光 第八节 兑现承诺，雪天打猎（1 / 1）

陆卫边得知家人被欺负，年底回来还去过陆啸林家讨说法，没成想被人轰了出来，差点挨了打。这件事最终还是归于平静，就像一颗落入水里的石子，咕咚几下，就没了个声响。

转眼又是一年冬天，霜冻过后，天气愈发的阴冷。一天清晨，陆鼎诚早早得醒来。放眼望去，只见窗外飘起了鹅毛般的大雪，地上铺上了一层厚厚的“雪毯”。“哇！下雪喽！下雪喽！哥，快起来，下雪了！”睡梦中的陆耀庭被弟弟摇醒。被摇醒的他很不耐烦，被窝多暖和，起来干嘛，耀庭心里想到。当弟弟强调外面下了大雪，我们可以求爷爷去打猎时，他才睡意全无，一骨碌地爬起来。“这雪下得好啊，瑞雪兆丰年呐！”爷爷捋着胡子，望着门前的大雪自顾自地说道。庄稼人嘛，都盼个丰收。爷爷陆云山那花白的胡子随风起舞，仿佛在召唤着雪花多下点似的。“爷爷，什么是瑞雪兆丰年呀？”起床后的陆耀庭来到门口，仰着脖子，眨巴眨巴眼睛问道。“大雪会融化成水滋润大地，还能把躲在地里的害虫杀死。来年地里庄稼就长得旺，收成就好。”爷爷解释道。“原来是这样，下雪真好！”陆耀庭若有所思地说道。雪花飘飘，不一会就铺满了道路。树杈上、竹林里也落满了雪。雪下得太大了，吱呀几声，门前的竹子有几根枝丫都被雪折断。早饭过后，雪才停了。一眼望去，一片雪白，仿佛置身于童话里那梦幻的世界一样。“爷爷，爷爷，您上次说下雪就带我们去打猎，要不今天就去吧?”陆鼎诚央求道。“还早呢，我们晚点去。来，孩子们，我们堆个雪人吧。”爷爷招呼道。“好啊！好啊！”妹妹陆雪轩急不可耐地冲出去，雪瞬间就没过了她的鞋子。爷爷陆云山捡起一块大石头，在地上滚雪球。雪球越滚越大，不一会就滚成了一个大圆球，停在院子里的桂花树前。“孩子们，雪人的肚子好了。下面，我们继续再给雪人滚一个头和两只手。”陆云山提议道。“好勒！”说罢，陆鼎诚三兄妹捡起一块石头和两根树枝，学着爷爷的样子来回滚了几次，一个圆滚滚的雪人脑袋，两只修长的手就成了。接着，爷爷拿起小刀，对这颗“小脑袋”进行了雕刻。不一会儿功夫，雪人的眼框，耳朵就成了。淘气的妹妹陆雨轩还去厨房里拿了一根胡萝卜，充当起了雪人的鼻子。机灵的陆鼎诚捡起两颗圆形的石头，充当起了雪人的眼珠。陆耀庭也不甘示弱，从屋子里拿来爷爷的草帽，扣在雪人头上。在大家的齐心协力下，一个可爱的雪人就大功告成了。孩子们开心极了，围着雪人打起了雪仗。你扔一下，我丢一把，来来往往，打得不亦乐乎。闹腾了好久，玩累了的孩子们方才停手。“爷爷，雪人好可爱啊，跟我的小兔子一样。你说，它要不要吃东西呀。”陆雨轩盯着雪人看了半天，认真地说道。“哈哈，雪人不用吃东西。只要气温不变，他们就能维持住。”爷爷笑道。见孩子们玩累了，陆云山招呼道：“孩子们，时候不早了，我们出发打猎去吧。前几天我在猎物时常出没的地方放了几个捕兽夹子，还挖了好几处陷阱。兴许，今天能捉到点啥哩。”“好唷！好唷！”陆鼎诚拍拍手上的雪，第一个给了爷爷回应。为了这天，他可期待了好久哩。

收拾得当，爷孙几人就出了门，向村后的齐云山脉走去。爷爷身上背着一个麻皮袋子，袋里放着绳子和铁铲等捕猎工具，手提着一把砍柴刀，牵着大黄狗“来福”，一副老猎人的装扮。三兄妹跟着爷爷走了大约半个小时，来到一处山谷中。厚厚的积雪遮掩了谷中的一切，山谷里静悄悄的，除了众人脚踩雪的声音再无它音。孩子们小心翼翼的跟着爷爷，生怕声音太大吓跑了野兽。“到了！”来到一块大石头底下，爷爷陆云山低声说道。大黄狗福来围着石头转来转去，鼻子贴着雪地到处闻，还用前肢刨起了雪。“爷爷，这里有什么呀？”老大陆耀庭问道。“应该是兔子。孩子们，你们看，分岔路口一直到这有一排兔子的脚印，到这里就不见了，兔子肯定藏在附近。动物们习惯沿着固定的路线出门，平常我们难以发现，一下雪，它们就会留下足迹，这就是我选择下雪天带你们来打猎的原因。”老猎人陆云山耐心地解释道。“爷爷真厉害。”鼎诚拍马屁道。“哈哈哈......”陆云山很受用，开怀大笑道。“汪，汪，汪......”大黄狗好像发现了什么，刨着土，狂吠不止。“有东西，快！过来看看。”爷爷招呼道。顺着大黄狗刨出的洞，众人往里面看去，只见几只小兔子藏在洞穴深处，害怕得瑟瑟发抖，旁边还有一只麻灰色的母兔警觉地竖起双耳，打量着众人，随时准备逃跑。“可算找着了！”陆云山抓起一根细长的棍子，伸进洞穴，搅来搅去，弄得兔子们惊慌地跳来跳去。母兔见情况不妙，率先冲了出来。它刚到洞口，就被爷爷准备好的麻袋罩住了。其他几只小兔子也被爷爷用铁铲一个个刨了出来装进了麻袋，兔子们就这样被一窝端了。“好可爱的兔子啊。爷爷，它们一家好可怜啊，就这样被我们抓住了。要么，爷爷，我们把他们放了吧。”陆雨轩望着麻袋里面惊恐无助四处奔跑的兔子们，善良的她不忍心伤害兔子，故此说道。何况，她家里还养了一只兔子，不缺兔子。“你们呢，兔子要么？”转身，爷爷问起陆鼎诚兄弟俩。“爷爷，我羡慕妹妹有只可爱的兔子，可今天的野兔好可怜，我还是不要了。”陆耀庭心有不忍，懂事地答道。“别呀，我们可以像妹妹一样养着他们啊。我保证每天好吃好喝的供着它们，不比在山林里挨饿受冻强吗？”鼎诚一直想养只宠物兔，好不容易抓到兔子了，他可不想就这样放生。“弟弟，老师说过，小动物只有待在深山老林里，他们才会真正的开心。”陆耀庭一本正经地说道，全然忘记了他们今天是来打猎的。猎人连到手的猎物都不要，那他还算是猎人吗。“那好，我们放兔子们回去。”小鼎诚虽然舍不得到手的兔子，可他相信哥哥说的话，哥哥说的话总归是对的。见孩子们愿意放兔子们回归山林，老猎人陆云山很是满意。敬畏自然，不过度索取，这也是他的职业准则。爷爷在洞穴口打开麻布袋，兔子们蹦蹦跳跳的回了窝。“小兔子，你们要照顾好自己哟。要是饿了就去我家地里拔萝卜啃青菜，我爷爷种了可多了。”陆鼎诚趴在洞口大声说道。“你这孩子，哈哈。”爷爷陆云山一脸慈爱的扶起天真的小鼎诚笑道，“走吧，孩子们。我们去山上，看看我挖的陷阱和捕兽夹子里面有没有什么东西。”爷爷招呼道。“好勒！”孩子们开心的跟着爷爷向山上走去。一路上，雪遍地都是，踩上去咯吱咯吱地响。“哎哟。”一不小心，鼎诚头碰到一根松树枝。树枝上的雪浇了他一头，把他染成了一个白发苍苍的“老爷爷”。“哈哈！快看，二哥头发都白了。”看热闹不嫌事大的陆雨轩嘲笑道。“还不帮哥哥拍下身上的雪。”陆鼎诚没好气道。“大家要小心树枝，跟着我的脚印走。”爷爷喊道。翻过好几座山，爷爷捡起两个捕兽夹子，可是里面空空如也。设置的陷阱，除了雪之外，也别无它物体。大黄狗嗅到一丝野兽的气味追踪过去，也屡屡扑空。山里的动物越来越难找了。“爷爷，动物们都去哪里了？”陆鼎诚发问道。“最近几年捕猎的人多了，山里的动物变少了。前面一个山窝子里还有最后一个捕兽夹和一处陷阱。走，我们过去看看去，要是那也没有就真没有了。”爷爷吩咐道。“这里好美！”望着白雪皑皑的大山，三兄妹忍不住惊叹道。“走吧，孩子们。”爷爷吆喝道。众人手拉着手，跟着爷爷来到了齐云山脉腹地一个叫“老爷岭”的山窝子。“呦，呦，呦......”远处传来几声鹿一样的叫声。“前面有东西。”鼎诚叫唤道。“走，过去看看。”爷爷招呼道。动物的声音带着大家来到爷爷设下的一处陷阱旁。趴开树枝，只见一个似鹿非鹿，似羊非羊的动物落在陷阱里面。捕兽夹子夹着它的腿，血流不止，躺在地上奄奄一息了。“爷爷，这是什么呀？”好奇的陆雨轩探了探脑袋望了一眼陷阱里面说道。“这是只成年的麂，鹿科动物。”爷爷陆云山说道。“它受伤了，我们把它捞起来吧。”陆鼎诚说道。“嗯，下去看看。”爷爷从麻布袋里拿了一根绳子绑在一颗大松树上，然后抓着绳子一点点的下到陷阱里面去。麂看见人来了，本能的想站起来。可它受伤太重，站起来没一会儿就倒下了，躺在地上叫个不停。爷爷小心地把它装进麻布袋里，然后用绳子把麻布袋捆扎实了。孩子们趴在陷阱口，探着脑袋望着里面，大气不敢出一口。爷爷经验就是老道，只见他顺着绳子麻利地爬出了坑，然后借助树枝用力拉着绳子，把沉重的麻布袋一点点拉上来。“爷爷，这只麂是怎么掉进去的呀？”陆耀庭问道。爷爷指着陷阱旁的被踩扁了的草丛说道：“它应该是先被捕兽夹子夹住，惊慌中掉入了这个陷阱。”“爷爷，它还能活吗？”陆耀庭问道。“活不成了，受伤太重了。”陆云山答道。那年头，人们的动物保护意识还很弱，山里面的动物很多都成了猎人们的食物。陆云山作为一个老猎人，这只麂当然不会放过，他还想着给孩子们补补营养哩。“那我们就把它吃了吧，嘻嘻。”陆耀庭嘴馋，流着口水说道。“伟大的齐云山，谢谢您的馈赠。”陆云山双手合十朝着齐云山峰顶方向鞠了一个躬，口中念念有词。这是他打猎的规矩，也是爱护自然，不过度索取的表现。“孩子们，我们回家吧。要到中午了，晚了赶不上吃饭啦。”背起麻袋，陆云山开口道。“好勒，爷爷。”陆耀庭回应道。三兄妹手拉着手在爷爷的带领下，踩着厚厚的积雪，扛着麻袋，高高兴兴地下山。

爷孙心情大好，下山的路一点都不觉得累，没一会就到了家。“妈妈，妈妈，快过来看看那！”一进门，陆雨轩就迫不及待的喊道。“咋了？”还以为发生什么事情了，李秀香端着菜急忙从厨房跑出来问道。“妈妈，我们抓了一头麂，几十斤呢，”陆耀庭炫耀道，“本来我们还抓到一窝兔子，可是它们好可怜，我们就把它们放了。”“放了就放了吧。来，孩子们，饿了吧，吃饭吧。”李秀香笑道。孩子们一天天长大了，加强营养很有必要，正好这只麂可以派上用场。就是这钱越来越不够用了，陆卫边也不知什么情况，好久都没有往家里寄钱了。“好勒！”三兄妹冲进厨房拿碗筷，大口大口的吃着饭。这次爬山消耗了他们太多力气，早就饿得不行了。不过，打到猎物，孩子们很开心。“爷爷，以后我们还去打猎好不好？”陆鼎诚央求道。“老想着打猎干嘛！动物们也需要修生养息，偶尔去去就好。多吃饭，好好读书，下去有机会再说。”陆云山咀嚼着饭菜答道。“好的，爷爷，你真好。”鼎诚答道，不一会儿就吃了一大碗饭。

亲近自然，这是人的天性。世界上不只有人类，还有其他动植物。爱护自然，不过度索取，大自然才会源源不断的给与我们食物。这次打猎，孩子们增长了见识，明白了敬畏自然，与大自然和谐相处的道理，这比捕获到的那头麂更有价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