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回 临回景岫拒城外 疾奔麓鸣请仙门(2 / 2)

议计五人者,二皇子、侍读裴渊、内阁学士広升、大将军庞隆,及礼部侍郎颜格。颜格为交州人士,跟随先帝多年,深得信任,听罢前言,若有所思,道:“殿下,微臣倒想起一事。前些日子微臣收到家书,说家中幼子偷跑出府,归来时直说在茫茫迷雾中见到了仙人。我们只当六岁小儿童言无忌并未在意,细想来,微臣故乡处交州琅州交合之界,距麓鸣山不甚远。微臣幼子降生时,有一白发老者经我府门,称此子有异缘。莫非,真有其事?”

二皇子道:“颜公莫非想让贵公子进山找寻?此时月黑风高太过危险,不可。”庞隆不以为然:“这有何惧,我随他一同前去便可。”広升摇头:“将军同去,恐失望而归啊。”颜格拱手催促:“我家小儿自幼胆识过人,您自当放心。况且此乃家国大事,即便要冒几分危险,也是臣子分内之事。殿下,情况紧急,没时间犹豫了。”

暗夜中向北面深望一眼,毅然道:“也罢!颜公速修书信一封,裴渊即刻前往深泽送小公子进麓鸣山,务必确保小公子安全。也劳先生撰一书信与仙门,诚请相助。庞将军率两队精锐去往东西二门,伺机突破。”众人应声而动。

重鞭打在赤血烈焱上,若非十万火急,万不敢对二皇子的坐骑下此狠手。番邦进贡的宝马确乎神速,此去深泽三百余里,约摸半个时辰便到了。

裴渊照着指引很快找到颜府,顾不得夜半更深,疾疾叫开了门。借着手中烛光,见递进来的信笺上一个明晃晃的月牙状朱砂印。李伯在颜府几十年,还未亲见过这代表十万火急的朱砂印,当下一激灵困意全无,径直带裴渊进了府。

即刻吩咐小丫鬟将书信送进内宅,片刻工夫,颜夫人便领一睡眼惺忪的小儿郎跑至厅上。裴渊与颜夫人简单见礼,匆匆交代几句,抱起小儿便走。飞身上马,直奔琅州。

麓鸣山脚,裴渊将小公子抱下马,一番叮嘱后目送小公子跑进黑夜的雾中。等待最是磨人,何况关乎天子国江山社稷之要事。眼看天际泛白,临近约定时辰,连只蚂蚁爬过山口都逃不出裴渊双眼,却迟迟不见小公子,进退不得,只能原地痴等……

景岫都邑南门外,庞隆找不到机会突破,已归队汇合。这厢迟迟不见裴渊归来,众人正商议计策。忽有一大鵹鸟穿出云霄,近了近了,其上乘坐一人,手持拂尘,善目而笑。

众人先是一惊,即又大喜,忙上前参见。二皇子拱手相拜:“乘神鸟而来,必是仙师驾临。”仙师轻盈落地,还施一礼:“在下麓鸣山叔空,见过二殿下。”

二皇子心下安定一半:“不得已劳烦仙师前来,还望海涵。”叔空缓缓道:“师祖曾定下规矩‘麓鸣山人不可干预朝堂之事’,吾本不该来。但世事出于缘,六岁小儿既能寻得我仙门,便是有缘。吾便破此一例,日后再向师祖赔罪请罚。”

広升不解道:“当初宗隐仙师有功于太祖皇帝,仙师此举亦是为江山社稷,何来请罚之说?”回道:“因果不可违,今日既行破戒之事,日后必有反噬,此乃后话。不知这密道图可已画得?”広升上前递过一皮卷:“时隔已久,我只能绘出这许多了。”叔空展开一看,笑道:“足矣。”

叔空拂手与大鵹轻声耳语几句,大鵹随即飞入云霄而去。庞隆指着远去的大鵹急道:“诶,它怎么飞走了!仙师,让它驮着殿下飞进城去,岂不省事。”叔空笑而不语。二皇子携叔空双骑奔赴北面,留下众人按兵不动,掩人耳目。

先帝出巡间,有密探随时将沿路情形传进景岫宫内,皇帝晏驾此等重要消息自不必说。身为大皇子,早该立为储君,可皇帝偏疼二皇子,将立储之事一拖再拖。此次出巡虽令他暂代朝政,实则想借巡游之机带二皇子认识各路重臣以树威望。此时皇帝既崩,遗照未现,大皇子不甘日后屈人臣下,连夜召集心腹之臣商议,定计一搏。

卯时初,百官进宫。大皇子宣先帝已崩,诸心腹大臣老泪纵横跪地痛哭一番,随后言辞凿凿恳求大皇子承继大统,正所谓国不可一日无君。亦有反对大皇子继位的,两派朝臣争论不休。架不住二皇子缺席,反对派立场渐弱,正当大皇子面露笑意之时,只见一人立于殿外,双手奉诏,昂首挺胸,阔步而入。

“二皇子桓,自幼以来,惟德惟贤,孝悌恭谨,谦悯克傲。虽非长子,然为嫡嗣,经朕多番苛察,决意使其顺承千秋之业。无奈朕病疾如洪泄,去势如山崩,莫能当面携手托孤。谨于此嘱诸肱骨爱卿,以侍朕之忠,尽心辅桓,守天子基业。唉,叹朕今不得不去矣。”

煦帝由此稳坐江山。

欲知颜家小儿郎如何请得麓鸣山仙门,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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