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所以，你的选择是什么？（1 / 2）

不知名空间内，天际与地表似乎无穷无尽，又似乎只是芥子之间。整个世界空荡荡的，只能看见如霓虹灯条般的线路如同短路般闪动。

三道身影不知道从何处突然出现，三人似乎是在交战，举手投足间让整片空间都摇摇欲坠。他们的身形迅速消失在天际线，转瞬间又出现在原处。如同瞬移般的三人在空间内留下了数不清的身影，令人眼花缭乱。

“停手吧，古武者，吾承认汝很强。”一头金发的青年挥动镶着金色的衣袖，主动停下了攻击。

他的眼睛极怪，眼白似乎刻着数不清的铭文篆隶，眼瞳如同蛇魅般尖尖竖起，但又不似蛇魅那般轻浮妖异，反而充斥着惶惶的天光之色和似乎能洞察一切的神采。

他眯起双眼，打量着眼前的二人，看着自己略微颤抖的双手，话语声中带着几分疲倦：“古武者，吾记得汝似乎是与吾有约在先，为何现在又出尔反尔？”

被金发青年称作古武者的半大男子的衣袍已经被战斗的余波震得半碎，露出了精壮骁悍的上半身，听到金发男子的询问，他咧了咧嘴：“我是与你有约在前，但他的说辞让我不得不重新思考我和你的约定。”

“他？吾与汝达成约定，乃是因为吾认为汝和其他‘降临者’大为不同，没想到汝等乃是一类人，汝太令吾失望了。”金发男子嘴上虽然说着失望，但他的表情却如同古井般没有半点波澜。

“怎么？我本来和其他人一样，都是蓝星的一份子。”古武者虽然被斥作背信弃义的人，但神情却没有什么尴尬。“倒是你，自称‘命运’，自诩高于蓝星，你到底是何人的命运？”

古武者的眼神瞬间变得锐利起来，似乎这个问题的答复极为重要。

“吾即命运，并非何人之命运。吾即是本体，生于无形，化为无形。不源于任何事物，故凌驾于任何事物。”面对着古武者的咄咄逼人，金发男子的情绪依然没有任何起伏，只是平淡地说出自己的来历。

“那么他说的就是真的了？”这似乎并不是古武者想要听到的答案，痛苦和迷茫爬上了他的面庞，条条青筋虬起，似乎代表着他心中的波涛汹涌。

“动手吧。”一直保持沉默的最后一人打破了僵局，向古武者示意。他的全身都笼罩在黑色斗篷中，身上的气势忽高忽低、起伏不定，似乎是背负了重伤。

“汝倒是心急，余孽。”金发男子微笑了起来，丝毫没有马上要被二人联手进攻的担忧。反而是露出了有些森白的牙齿笑着转头，开口询问古武者：“所以，你的选择是什么？”

“他是余孽，我也是。”古武者并没有正面回答金发男子的问题，反而是暴起发难，如同精钢般的体魄发出了耀眼的光泽，全身肌肉紧紧绷起，他并没有使用什么武器，一双赤手空拳散发着无坚不摧的光芒，似乎是将全身的力量都注入到这一击中。

黑袍神秘人身上浮现出山川和海浪的纹理，从虚空中拔出一把古朴无华的长剑。伴随着长剑的缓缓拔出，身上原本熠熠生辉的纹路逐渐变得黯淡无光，在彻底把长剑抽出后，黑袍神秘人气势大减，似乎是力竭一般吐出一口鲜血，但他并没有倒下，反而是拿起长剑向金发男子刺去。

面对飞速而来的一拳一剑，金发男子仍旧风轻云淡，将双手放在了背后。

“急躁。算上情分，汝还需尊称吾一句‘恩师’，这么迫不及待要弑师？”

听到金发男子这话，古武者身形一顿，随即拳芒变得更加璀璨。

“你是最不配说这句话的人，纳命来吧。”

在古武者没有注意到的身侧，黑袍神秘人听到金发男子的话时同样身形一顿，但却攻势不减。

“也罢，但汝须知，师傅永远是师傅，汝永远赢不了吾。”拳芒和剑影还没有到身前，但仅仅是余波都让金发男子的衣襟吹起。金发男子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了一枚精致的玉牌，轻轻捏碎。

砰——

剑影似乎落空了，但拳芒却实实在在地攻击到了人的身上，巨大的能量波动激起了无数的烟尘。

“都结束了。”古武者缓缓拨开烟尘，看着地上倒着的躯体逐渐气息全无。

“是啊，都结束了。”金发男子一边鼓着掌，一边毫发无损地从烟尘中走来。“精彩，实在是太精彩了。这是汝等蓝星人的礼节，吾把他送给你。”

“嗯？”古武者瞳孔剧烈地收缩，不敢相信眼前的景象。自己倾注全力的一击居然打到了黑袍神秘人的身上。

“为什么？怎么会？”古武者看着自己的双手，有些迷茫。突然，古武者似乎是明白了什么：“是那枚玉牌？你对我做了手脚？”

“当然，这不是汝等蓝星的特色吗？做事情要留后手，吾也是入乡随俗。”金发男子依旧是笑眯眯的，看得古武者牙痒痒。

“对了，汝别这样盯着吾，汝看看这倒下的究竟是何人。”

古武者的身形瞬间颤抖了起来，似乎是对黑袍人的身份早有猜测。他轻轻地掀开黑袍的一角。

他只是看了一眼，又轻轻地将黑袍盖上，深吸一口气站了起来，只觉得天旋地转。

“吾有言在先，汝乃是迫不及待弑师，汝不愿信服。”金发男子假惺惺地叹了口气，神情中却满没有多少遗憾的色彩。

古武者咽了口唾沫，只觉得他现在百毒不侵的身体的口舌有些干燥。

神秘的黑袍人，居然是他寻找了大半辈子的恩师。

更具有嘲讽意味的是，他居然亲手杀死了养育自己多年的师傅……

古武者攥紧了拳头，手臂的青筋绽起，但却没有多说什么，平静的背后是要吞噬整个世界的炽热火焰。

“我的师傅死了，你也得陪葬。”

“非也。”金发男子指了指这个空间的四方“汝等已经困不住吾，吾即将离开这个肮脏的地方了。”

不知名的空间逐渐奔溃，原本紊乱但有序的灯条般的线路逐渐分崩离析。伴随着这个空间的奔溃，逐渐出现了许多空间裂隙，透过空间裂隙似乎可以看见蓝星上的人们。

金发男子笑着指着一处较大的空间裂隙：：“汝且看。这些愚蠢的人们还在祈祷着胜利这样虚无缥缈的东西，殊不知他们赖以生存的蓝星已经葬送在他们的救世主手上了，有趣，甚是有趣。”

古武者的双目早已赤红，他不愿意再去看蓝星上的同胞的期待的眼神，他轻轻拎起地上黑袍人掉落的长剑。

这把长剑在黑袍人死后逐渐崩解成星星点点的光辉，但伴随着蓝星上的人们的祈祷，它的气息不减反增。

伴随这片空间的瓦解，空间裂隙的数量不断暴增，出现了许多非蓝星景色的特殊星空裂隙。

“汝伤不了吾，吾即将离开这座囚牢，汝陪着旧地一同死去吧。”金发男子迈开步子，看似随意轻松，但却在几个呼吸间闪烁到空间裂隙之前。

古武者脚踏即将碎裂的大地，双脚一跃而起，他将长剑用力握紧，拼命地向金发男子劈去。

“即使那样，你还是得陪葬。”

“啧，幼稚。”金发男子转过身子，半只脚踏入了空间裂隙。

古武者并没有放弃，随着他手上长剑的挥动，他的肌肉似乎是突然泄气一般干瘪，黑发瞬间变得如同耄耋老人一般苍白。

他将一身登峰造极的修为的精气神都寄托在这一剑中。

“以星球之力，燃我古武之修，何物不可斩？”

“什么？”金发男子脚步一顿，发现自己居然无法控制自己的身形，在这把剑强大的威慑下，空气凝重得几乎变成实质，他甚至只能勉强弯曲手指。

刺啦——

长剑如同撕裂锦帛一般，轻而易举将金发男子劈成了两半。

“什么‘命运’，狗屁不如！”古武者看着已经被斩成两半的金发男子，手已经握不动手上的长剑，如同散架的骨头般瘫倒在了地上大笑了起来。

但很快，他的笑声又戛然而止。

原本已经没了生命波动的金发男子的尸体突然抽搐了起来，其中的半边迅速腐烂，大量的生命能量直接放弃这半边的身体，转而涌到另外半边。随着大量生命能量的灌注，另外半边身体迅速编织完整，金发男子紧闭的双眸再次睁开。

但此刻的金发男子神情已不复先前的淡然，他满是怨毒之色盯着古武者，像是一只择人而噬的恶狼，似乎复原并没有看上去的那么简单，他付出了巨大的代价。

“本想饶汝一命，可汝不珍惜。”

古武者苦笑一声，他此刻已经耗尽了所有气力，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金发男子一步步向自己靠近，他的脸上满是释然。

“杀了我吧，弑师之后我也不应该活着了。”

金发男子面目狰狞，但还没等他扑上来，空间裂缝又突发变故吸引二者的注意。

只见空间裂缝摇曳颤抖，一只仅有四个手指，大小却遮天蔽日的金色手掌穿过裂隙，将他牢牢抓在掌心。

金发男子身遭重创，本就烦躁异常，如此又被不知道哪里出现的牛鬼蛇神摆了一道，怒火瞬间涌上了心头。

“超越级·命运之体，开！”

伴随着金发男子的低喝，他身上的每个窍位喷发出巨大的能量，以他的身躯穴位为节点构成了一幅气势滔天的星图。

“嗯？”即使金发男子将体内能量悉数迸发，金色手掌却没有被撼动丝毫，这让金发男子和古武者都有些错愕。

“按照你自己的话，你这是命数已尽喽。”古武者有些幸灾乐祸，看到宿敌终究还是要走向灭亡，他不顾即将碎裂的躯体，忍不住牵扯着肌肉轻笑出声。

“放肆！吾乃‘命运’！”金发男子神色冷静了起来，但任谁都能看出他的色厉内荏。

无他，这只金色手掌看似平平淡淡，毫无能量气息波动可言，但给他带来的窒息感却远超古武者手中的利刃。

他硬着头皮，不断控制变化着自己身形的大小，却有些惊慌失措地发现他始终无法逃离巨手的掌心。

“命运之瞳，给吾将它斩开——”

金发男子躯体上的星图的能量顺着脉络迅速涌入他的眼睛，奇异双瞳迅速爆发出两道威压极强的金色光柱，其气势之大令原本支离破碎的空间加速奔溃。

如此浩瀚的一道光芒刹那间划过，沿路的空间都出现了破碎的划痕，直击到那巨大的手掌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