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夜袭（1）（1 / 2）

与这一宿烂醉不同，第二天晚上，小组已加速前往血色地带核心、去执行调节血裔与狼族矛盾的“任务”。

在这名为“血色地带”的深处，一场关乎两个种族十年、甚至一百年命运的谈判即将展开，血裔与狼族这一对自古就互相仇视的种族终于决定放下武器了吗？自从二十五年前那场神代冲击以来的断壁残垣终于能够被清理恢复了吗？一切或许都要在会议之后才能知晓。据说血裔和狼人的代表已经前往巴别塔组织驻血色地带的办公地，只等他们几个小组赶到，保障好安保，就正式开始磋商。紧赶了一天行程的五人，暂居在山洞度过。

——这里是他们在边缘地带的最后一站，也是最危险的一站。

“我说了在那多住一晚，你们偏偏今天就要走。”

勃兰耷拉着脸，瓮声瓮气蹲在一旁。的确，本尼一伙也想将他们挽留，可任务急迫，妮可·克罗最终选择从速离开。

“下山之后再来和我们喝酒哇！”

人群挥手把他们送别。今晚，他们就按执行部和外务部事前规划好的路线，从这里经过，在这山洞修成的补给站里头歇息。

“这些规划师吃大便长大的吗？这间山洞怎么能被判定为可以居住的啊？收这个山洞黑钱了？他自己倒是来这住住哇！”

勃兰骂个不休。

这个屋子里，四五叠破破烂烂的床，几些受潮的药材药剂，不知道过没过保质期的补给食品，摇摇欲坠的保护术式，连打火机也不明亮，全叫人没法安心。苏珝值夜，先到外边看守去了，勃兰只是坐在角落里吐槽，蓝瑕一开始还和他唱和几句，说的久了，也没人把他搭理。奥菲翻找着能用的药剂、卷轴，可直累到气喘吁吁，也找不着几个看得上眼的，复又翻找食物，更看不上眼，坐倒叹气。妮可小姐则机灵许多、见惯了世面，一入室扫上一眼，就确信这个破败不堪的地方已经让今晚完蛋，早一言不发，径直上床闭目养神；只有蓝瑕还闲得无聊、无所事事地乱转。

“打昆特牌吗？”她举手提议。

“啊，有牌吗？”奥菲恍然大悟，起身走近。

“没，我们可以现画嘛。”蓝瑕掏出纸笔。

奥菲又走回去坐下，只是叹气。

蓝瑕看看奥菲，又看看勃兰，摇摇头，把纸笔丢在地上，也走出洞穴去。洞内尚有明火，而外边业已深夜，月明星稀，远方空谷不时传来几声夜枭似的悲鸣，月光为云层嵌上银边，任由它们聚散组合，而那一勾月正对洞屋，将气流里浮沉的尘粒衬的分明。

苏珝一手低垂，抬膝坐在路边的石块上，平视远空。

“干什么呢？苏。”

蓝瑕在他身后伫立。她知道自己的队友是个多愁善感的烂好人，虽然靠谱，但他极强的道德感就不免使这些惯于乱世的人将他鄙夷。

“看天上飞过的鸟。”

“鸟？锻炼视力吗，真是好办法。”

“哪里，只是这月光每移一分，就总能惊起几只鸟，它们这么屡屡飞闪，到头来身边就连一个恒定的伴侣也没有，也太不幸了。”

苏珝自顾自说。

“太不幸了，可我们总得接受这一切，不是吗？现在没有第三个人，苏，我可以抱住你吗。”

将疑问句作陈述句说出，少女就没给人反驳抑或拒绝的权利，已经从后将少年环抱。而少年便没有作出什么抵抗，他需要一点胸膛的温火，以从这长夜中照出些方向。

“我想我的老爹了。”

“啊，步茧先生吗？他是世界的英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