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喜帝回朝(2 / 2)

“二哥在看什么呢?黑乎乎的有什么好看的,进殿里等候吧。”

还未等夏见远说话,只见一道身影急匆匆地跑过来,等他靠近一看原来是皇帝的御前太监刘如海。他气喘吁吁,向二位皇子行完礼,还喘着气。

“刘公公怎么这么着急?快进殿坐坐。”五皇子夏牧赶紧说道。

刘如海谢过,说:“五皇子心疼小臣了,小臣是有陛下口谕得赶紧告诉二位皇子。”

“父皇说了什么?”夏见远急切地问。

刘如海长舒口气,说道:“皇上说了,这次回朝不许迎接,不许设宴。让二皇子和五皇子明天晚上去宣政殿一同议政。二皇子赶紧让后宫的娘娘们都回宫歇着吧,臣还要去和百官们转达皇上的口谕,就不进去叨扰了。”

“公公慢走。”夏牧拱手行礼,等他走后,转过身对夏见远说,“二哥,父皇这怎么忽然不接风了,这北征结束一大推的事情,直接议政是为何?”

“这我也不清楚,五皇子早些回去休息,明晚就都知道了。”夏见远微笑着说,他望着面前的昌平城,没有人知道他心里在想些什么。

次日,昌平城里议论纷纷,皇帝北征回城之际,不仅没有庆祝甚至百官都战战兢兢的。中午皇帝的龙辇进城的时候,整个街道都被清空了,没有欢呼也没有迎驾,整个帝国都鸦雀无声。这一天的大朔和往常的大朔好像没有任何区别,但是很多人都知道这一天还没有开始。

入夜,夏宫东侧宣政殿。皇帝夏季正端坐在龙椅上,二皇子和五皇子在左右伺候。不一会儿,刘如海走进来。

“陛下,机要大臣们都到了,都在门外候着呢。”刘如海毕恭毕敬地说。

夏稷摆摆手,说:“都进来。”

话毕,三人走了进来,首当其冲的便是丞相东华茂。东华茂十九岁科举状元,出身世家的他不走明经科,偏偏十年苦读走最难的进士科。二十五岁游遍九州大地,从南方知县一路到丞相,大朔的官他基本都干过一遍。其次便是内阁大臣大学士上官信,他是从小跟在皇帝身边,从伴读到御前侍卫再到大学士。如果说大朔外面的人都看到东华茂,那里面的人看到的都是上官信。再后面就是内阁大臣白禹,出身世家,世袭的公爵,但是他才华横溢,二十岁的时候就已经当朝为官,如今年近花甲,辅助了两朝皇帝,可谓国之栋梁。

“臣等拜见皇上。”三位肱骨之臣行礼。夏稷让他们随意坐下,便开始听东华茂汇报北征时期的国家政务。汇报到一半的时候,夏稷忽然咳嗽了几下。

“东华大人,这些事明日再说吧,臣以为皇上深夜召见臣等定是有别的事情要商讨。”上官信说道。

东华茂笑了笑,他岂能不知道皇帝的心思,但是这件事情皇帝不开口,他哪里敢主动去触霉头。

“臣愚昧,皇上龙体欠安,臣还拿这些政务到扰圣上。”东华茂跪拜谢罪。

“东华爱卿言重了,你为臣之本,自然如此。”夏稷喝了口茶,说,“快扶东华爱卿起来。”

刘如海赶紧凑上去,把东华茂搀到椅子上。一时无话,在场的众人虽然不清楚夏稷今晚到底会说什么,但是心里都猜了个七七八八,这件事情谁也不敢提这个话头。

“北征是国策。”夏稷庄严地声音响起,这句话在每个人心里好像霹雳一样,天子不怒自威差不多就是这个意思,他继续幽幽地说,“朕登基以来,北方匈奴一直是心头大患,如今长城上十万守军,每年要花朝廷多少银子!可没有他们,那些野蛮子两天就能到昌平来,到时候整个大朔的银子都是他们的。”

“启禀皇上,这次北征浩浩荡荡,若非户部粮草供应不足,河西知府筹粮不及,灭了他拔都可汗不是问题。”东华茂起身说道,“臣请命,问责户部尚书张中光,户部侍郎吴培元、江丙炎调度不力之罪,问责河西知府徐寿曾筹粮不勤之罪。”

夏稷看了一眼东华茂,又扫了一眼上官信、白禹、二皇子夏见远和五皇子夏牧等人,缓缓开口说道:“丞相要问责户部,你们觉得呢?”

众人皆不答,这时花甲之年的白禹颤颤巍巍地起身,说:“皇上,老臣以为,户部尚书和河西知府已经尽职尽责了。这两年朝廷的情况大家都清楚,去年昌平城的冬粮还是从关东征调的。户部这次精打细算,从江南筹的粮,谁也想不到河道会决堤。河西本就不是产粮大省,他徐寿曾也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啊。”

“白公说的,皇上岂能不知?但是为臣者奉命行事,事情做不好就是失责,皇上神勇,击退了匈奴。臣说句大逆不道的话,要是皇帝有个闪失,难道还不问责他们吗?”东华茂愤愤地说。

上官信起身,说道:“臣以为,丞相说的有道理,但白公说的也不失偏颇。虽事不利,但张中光等人却也尽心尽力。如今当休养生息,稳定朝堂。臣以为当前之际,问责但不问罪,方是权宜之计。”

“不妥。”东华茂斩钉截铁地说,“这次北征不同往常,该问罪的必须问罪,赏罚分明才是我大朔朝风。”

“老臣以为丞相的建议太过激进了,三,三位朝廷大员,轻,易不可动。”花甲之年的白禹激动地说话都说不清了。

上官信也起身进言:“臣以为即使问罪,也得问罪工部的罪责,为何江南河道会决堤,去年刚拨款三百万两银子给江南修河道,难道一年都保不住?工部的人和江南河道局把钱都花哪去了!”

“上官大人,不用这样谨慎,河道修缮是我主持的,三百万两银子修四千多里的运河,我的每一笔账都清清楚楚!”东华茂冷笑一声,愤愤说道。

“好了!”夏稷手拍桌子,声音虽不大,但一股无法说明的怒气和威严瞬间充满宣政殿。三位大臣和两位皇子连忙下跪,夏稷一直不开口,这五人额头上都冒出了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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