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预言（2 / 2）

“因为那个预言，小安娜。”

亚辛明白法纳院长在说什么。预言有很多，但能让一位大咒术师用“那个预言”指代的只有一个。

老人随后的解释也证明了这一点，但有很多事情是那时的她不知道的。

……

莉莉丝·罗伊是联邦最优秀的预言家，也是联邦最广为人知的天才。她在67岁那一年成为了大咒术师，并在其后十年得到了属于自己的称号：缚命。

这是相当高的荣誉。只有受到世界在某一方面广泛认同的大咒术师才能获得称号，在此之后，人们将称呼其称号以示尊重。

按照全世界人类862岁的平均寿命和285岁的平均生育年龄，至今未满百岁的她与三十几岁亚辛是同一代人，甚至勉强可以算是同龄人。

而就是这么一位年轻的天才，在十七年前的某天午睡后，面带恐惧地做出了一个预言。

“乌尔人的命运被拨动了，复仇的种子在这里生根。随着新阿基诺的血雨降下，整个联邦都将被迫变革。”

变革或许有好有坏，但往往都是食利者不愿见到的。虽然预言相对模糊，“种子”这个预言中常用的关键词还是给出了一些提示。凝视人们不知疲倦地对联邦全境的婴儿进行了深度检测，天赋上佳者都被严密监控，而新阿基诺作为预言中明确提到的城市，更是受到了反复盘查。

民众们面对这种检测，神奇地没有出现太多抵触情绪。“缚命”预言的准确性得到过无数次证明，而“血雨”听起来就很不祥。

直至今日，联邦的大部分咒术院校还在被凝视人监视着，特殊事务管理局的总部更是直接搬到了新阿基诺。

幸运或是不幸的，还是个婴儿的卡林在那个时期被梅洛先生带走了。身为大咒术师和联邦名誉议员的他理所当然地在联邦具备很多特权，轻飘飘的一句“这是我的孩子”就让卡林获得了合法身份。

在完全不严谨的走流程检测后，两位凝视人的高级官员礼貌地告别了他们眼中的“父子”，并对卡林的实魂症表示了深深的关切与遗憾——他们甚至没有用凝视人在这次大规模检测中常用的灵魂映像扫描来检查卡林的咒能，梅洛先生在日记中着重讽刺了这一点。

虽然卡林在梅洛先生手上经历了几年堪称不人道的“研究”，但在梅洛先生死后他也确实借此在这座城市安居。经过凝视人高级官员认证的实魂症身份相当有用，即使后来显露出了天赋也规避掉了密集的检测。

谁又会对一个12/13型实魂症感兴趣呢？

“我曾以为小卡林就是那个预言所指的孩子，但在确定了世界的选择后我终于否定了这个想法。”

法纳院长脸上有一丝微不可察的遗憾，更多的是惭愧。

“小安娜，你应该很清楚。我期望着变革，所以曾逼迫那孩子做了很多他不喜欢的事。他看起来和我亲近，但并不信任我。”老人睿智的眼睛变得浑浊，闪烁着泪花。

“我让格威特接近他，试着给他一点家人的感觉，但他似乎对我们这些老家伙都没什么好感。”

亚辛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她明白了法纳院长让她接手这个班级的目的。被利用的感觉让她有些不满，可是对这个用大半生对抗腐朽议会的老人她又说不出什么重话来。

“是我对不起那个孩子，我的自私忽略了他的痛苦。”

亚辛的头脑倏地变得清明。法纳院长确实有错，但他所做的也只是让自己和卡林见面。之后的一切，都是自己本心的选择，这与卡林无关。

“卡林是我的弟弟，仅此而已。”

“谢谢你，小安娜……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