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丝线（2 / 2）

随后那声音变远了些，似乎在和谁争辩，模模糊糊的传来什么“好像那些故事里都是这么说的”之类的话。

卡林还有些惺忪的睡眼一瞬间瞪大了。他环顾四周，清晨的宿舍区广场空无一人。事实上他也清楚这只是无用功，那声音并非来自于听觉，更像是直接把信息塞进了他的大脑，或是灵魂。

“哪位？”

那个声音没有回应他。卡林使劲敲了敲自己的头：“也许我应该去医疗区看看。”

神奇的事发生了。那些诡异的丝线消失在他的视野中，天幕依旧纯净，方才种种如同一场幻梦。卡林惊诧中又尝试着用同样的力气敲了敲头，丝线重新出现在他眼前。

他还没来得及欣喜于这个发现，那个声音又幽幽的响起：“真有趣，原来真实视域还有快速眨眼之外的开关方式。”

那个声音中勉强有一分装出来的惊讶，剩下的全是嘲笑。

卡林的额角跳了跳：“下次有这样重要的事情请提前三天通知，而且你到底是谁啊？”

“对你来说我不过是个已死者，这无关紧要。”男人的声音正经了些，“真实视域的作用我因为一些约束无法直接说明，但是这对你来说应该不难推测。善用它。”

“请容我拒绝。”卡林抻了个懒腰，“听起来这很珍贵，珍贵的东西一定伴随着很多麻烦。你还是另请高明吧。”

男人并没有因为这个回答而意外：“你不想解决自己实魂症的问题吗？”

“不想。”卡林相当坚定。

“你以后会想的。”

“真的吗？我不信。”

男人失去了在这个毫无营养的话题上继续下去的兴趣，他那边隐约传来一阵阵嘈杂的声音。

“总之，实魂症并不意味着道路的断绝。我的路已经快要走到尽头，而你的路还尚未开始。”

这就有点交代遗言的意思了，卡林看起来有些欲言又止。

男人似乎也能看到卡林的表情：“有什么话就直说。”

卡林犹豫地开口：“有没有一种可能，我是说可能，就是我从来没打算上路……”

气氛安静下来，卡林只能听见男人周遭的声音越发喧嚣，就像远方海潮的呼啸。

隔了片刻，男人低声笑了。听起来像是嘲讽，又像是释然。

“我们还真是……”

男人最后的话语如沙砾消散于风中。

卡林默默思考了一会，烦恼地自言自语：“这种强行赠予的无形遗产，只要我不说，应该就不需要交联邦遗产税了吧。”

声音已不再回应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