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墨香书院墨老头（2 / 2）

每每他提此话题，墨老头总说时机未到，得先磨磨他的心性，一磨就是十几年，近日时机终于成熟了。

话分两头，墨老头下了早课，退到内堂坐在太师椅上休息，窗外的暴雨似乎没完没了般，争先恐后的拍打着窗沿。

“聒噪”，他先是抱怨了一句，然后左手临空虚点了几下，又轻呵了一声：“去”。顿时屋内平地清风起，窗外凌空骤雨回，不到片刻墨香书院周围便是半点雨也落不进来了。

不拜天上神，谈何容易，墨老头闭目冥想。

公子封天锁地一甲子，小姐念守幻境几千年，几代人的付出经营，才换得如今天下四圣鼎立的局面，再加上他们这些暗处的老不修。

十年后封天锁地大阵破碎，这天下可有一丝胜算？

墨老头不置可否，都说天地为局，众生为棋，殊不知棋子棋手两相连，他如今偏要落子天元。

敢问天人，山村野娃可变天？

与此同时，墨香书院上空乌云密布，电闪雷鸣中，墨老头的法相若隐若现，只见他长袖一挥，无数雷电幻化而成的魔将散落苍穹之上，跟着朝天峰上一尊老者法相缓缓升起，那人对空中吹了口气，霎时他面前几里的云雾变化成神兵与魔将隔空对峙。

两尊法相以天幕为棋盘，雷电云雾为子，对局博弈，真乃神来之笔。

只见墨老头的法相在魔将中捏起一个最不打眼的小兵落到棋盘正中然后说道：“先生，晚辈此子一落是始亦是终，此间后事您与小姐多多担待，我去那方外之地再起一局”。

对面老者法相微微颔首，沉声说道：“你放心去吧”。

空中墨老头向他拜了一拜，随后思绪回到书院当中。

同时杜源来到屋内，他作为三人的请罪代表，实际上是过来复命：“墨爷爷，上午没有世家的人问路上山”。

他不知道墨爷爷布的什么局，每天让他去山下等人，不过他也懒得多问，十多年的性子不是白磨的，哪还在乎这几天。

墨老头点了点头，示意无妨，接着说出一个石破天惊的消息。

十年后这天下的封天锁地大阵破碎，到时祸福难料，要是天人再度祸乱人间，问他能不能在这十年内，站稳脚跟，到时带领天下人守护人间。

杜源听后内心震惊不已，表面却波澜不惊，到底还是小瞧了这个教书先生，原本以为他顶多是道门隐士高人，混迹红尘只是为了寻觅高徒。

没想到墨爷爷所图甚大，不过这未免有点强人所难了，开什么玩笑，要他守护人间！凭什么？读了这十来年的书？

杜源伸手摸了摸鼻子，眼神飘忽，没有答话，意思却再明显不过，他不配！

墨老头自然知道他的想法，跟着说道：“老夫特地为你准备了三份机缘，一份基业，若真能为你所用，便是比巍巍道门也不遑多让”。

有这等好事？早说啊，天人杜源不怎么了解，道门他却再熟悉不过，那可是真正人间主宰，无数人心中向往的圣地。

真有堪比道门的助力的话，那墨爷爷所说的未尝不可一试，杜源想了想，干脆先答应了再说，反正不吃亏，刚要开口，又被墨老头阻止了，只听他说道：“你可别想蒙混过关，以为这些唾手可得，我要你以道心起誓”。

靠！煮熟的鸭子又飞了，看来还是墨爷爷了解他啊，怪只怪他自己想太多，刚才直接答应多好！

可别小看这道心起誓，书中记载，修行之人最重念头通达，若心有阻碍，随时可能走火入魔，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见杜源犹豫不决，墨老头又开始了他的老生常谈。

“非是我逼你起誓，自古以来求仙问道困难重重，多少天纵之才半途而废，贪生怕死者有之，贪图享受者有之，死于非命者更有之”。

“好不容易，倾尽世家之财，整个宗门之力出一位圣人，却是破碎虚空，白日飞升，做他的狗屁逍遥散仙去了”。

“都是些忘恩负义之人，还妄自称圣，你说长此以往天下如何自处，百姓如何安生？”。

又来了！这些离经叛道的思想听得杜源耳朵都起茧了，不知道墨爷爷跟道门到底什么仇，什么怨，得了！不就是一个誓吗，他起还不成吗。

杜源赶紧打断了墨老头，然后他深吸一口气，眼神清明，正色道：“我杜源今日躬身入局，百死不可退，至圣不可出，若违此誓，道心蒙尘，历万万劫不灭”。

墨老头听后终于心满意足，随即开怀大笑：“你识海混沌，晦涩不明，老夫再助你一臂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