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始(1 / 2)

昏暗的木屋内,烛光忽闪摇曳,壁堂上供奉着一个自制的简陋土罐。

罐子前插着半柱香,烛火烟气飘散弥漫在不大的空间里。

身穿灰布麻衣的少年,体格健硕,绑着棕黑的马尾,两撮蓬松的刘海垂在脸颊,浓密剑眉下的眼眸暗淡却深邃,鼻梁高挺。

虽脸色憔悴,却依然无法掩盖其少年的稚气。

他正认真仔细地打扫屋子角落,用干净的布一遍遍擦亮小土罐。

直到屋内所有家具一尘不染后,从桌上拿起一把黑铁短刀佩戴在腰间,随后挎上包袱,转过身轻轻带上门,头也不回地向镇外远去。

随后烛火恢复稳定,静静燃烧着。

天空中飘着毛毛细雨,田间笼罩朦朦雾霭。

少年从一间又一间残破的房屋前走过,地面上干涸发黑的血迹依稀可见。

不远处迎面走来一个疲惫的妇人,垂着双眼,穿着褪色的衣物,短短几天,鬓角出现了30多岁不应有的丝丝白发。

少年停住步伐,女人直至走到跟前才注意到少年。

“小远去哪呀?”张婶挎着菜篮,勉强挤出一个笑容。

少年瞥了瞥篮内半截萝卜和两个土豆,很明显这将是张婶一家三口今日的口粮。

一个月前,尚农镇被妖怪袭击。张婶的丈夫死在了混乱中,只剩她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妇人和两个孩子,要在乱世中生活实属不易。

边远苦笑到:“别管我了,张婶。赶紧回家做饭吧,虎娃和虎妹已经饿得哇哇哭了。”

随后摆了摆手,继续前行。

张婶看着边远的身影逐渐走远最后消失在田野边界,仰头望天,密密麻麻的雨像细针一样扎在脸上,冰冷刺骨。

她眼前浮现出两个小男孩追逐玩耍时天真无邪的笑脸,她伸出手想叫住边远,却如鲠在喉,说不出话来。

在这朝不保夕的乱世中,她已经自身难保,再无多余的精力去关心他人,千言万语只能化成一声叹息:

“唉,小钦肯定也希望你能平安。”

深夜,半轮银钩月悬挂夜空,星辰三三两两点缀在旁,缕缕青烟从一堆刚熄灭的小火堆中盘旋而上,地上散落着几具啃干净的鱼骨架。

边远盘腿坐在树下,手里握着短刀。

他紧闭双眼,眉头紧锁,似乎正被噩梦缠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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