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殇(2 / 2)

那老头钱彦卿面露悲伤,点了点头,沙哑着嗓子说道:“公子是?不知找老朽何事?”

曹宏说道:“我是钱彬钱公子的朋友,今日听闻噩耗,特来拜祭钱兄。”

钱彦卿深深地叹了一口气,点了点头说道:“难得公子高义,老朽替儿子谢谢啦!”说完便着下人引了曹宏进了钱彬的正寝,只见南窗下铺了一块门板,门板上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静静地躺在上面,曹宏心想这便是钱彬了,于是走上前去,对着尸体郑重行了一礼。

行完礼,那下人又将曹宏引进正厅,只见那钱老太爷正在闭目养神,只是那对寿眉微微颤抖,曹宏知道,这钱老太爷此刻正剜心一般的痛苦,只是强自忍住罢了。曹宏心里也是黯然,这般年纪,死了儿子,哀莫大焉。

钱老太爷见曹宏行完礼走了过来,便对曹宏说道:“不知公子高姓大名,我儿如何与你结识?”

曹宏又施了一礼说道:“我姓李,与钱公子平日里来往不多,一次文会上结识了钱公子,见钱公子乐善好施,文采又好,心里仰慕,便和钱公子结为朋友。”

钱老太爷听罢,又是一阵难过,只是勉强笑了笑说道:“李公子有心了,彬儿撒手人寰,能有友人前来送他一程,他若还有灵识想必也是开心的。”

曹宏问道:“钱兄之前还是好好的?怎么突然说走就走了?”

钱彦卿听罢,一行老泪再也忍不住流了下来,一边哽咽一边说道:“都怪我啊!都怪我啊!是我害了彬儿啊!”说罢就用手大力捶着自己的胸口。下人们见到连忙拉住钱老太爷。

曹宏见状,虽然很想再问两句,但是见到一个失去儿子的父亲这般,也就不忍再往下问了。

辞了钱彦卿,刚走到门口,便听门外一阵吵闹声传了进来。

只见门外一个唇红齿白,眼神轻佻的公子摇着扇子走了进来:“钱兄啊,我的好钱兄哎,当日与小弟把酒言欢何等自在,怎么今日躺在这门板之上不来迎我啊!”那来人装模作样的哭丧,但非但没有半点痛苦的样子,竟然还笑眯眯的对着钱彬的尸体上来打量起来。

钱彦卿见状,气的双手发抖,颤颤巍巍地伸出手来,指着来人说道:“许之安,你不要欺人太甚。”

那个叫许之安的年轻人仿佛在扇什么臭不可闻的味道一般,将手中的羽扇四处扇了扇说道:“钱老伯,之安今日上门致哀,钱家就是这么招待客人的吗?”

钱彦卿听罢,再也支撑不住,晕厥了过去。

那许之安哈哈大笑地走到钱彬尸体前,小声说道:“钱公子,和我作对就只能安安静静地趟着了,你没过门的妻子,嘿嘿……我便也笑纳了。”

这时那许之安一声长笑,踱着步子,摇着羽扇旁若无人地走了出去。

下人们见到钱彦卿晕倒,又是一阵手忙脚乱,扶的扶,请大夫的请大夫,再也顾不上其它,只见这肃穆哀伤的灵堂,转瞬便闹哄哄的像市集一般。

周围围观的人们窃窃私语,曹宏见到刚刚在他身边说话的那人又对身边人说道:“胳膊拗不过大腿,哎,在咱这孟津县,谁还敢跟这许家叫板?造孽哟!”

旁边那人说道:“呸,这许家老幺真不是东西,杀人不过头点地,人都死了,还不放过钱家,将来也不得好死。”

这时,那钱老太爷悠悠醒转,曹宏见状,连忙走了过去说道:“钱伯父,你没事吧。”

钱彦卿双目紧闭,面若白纸,缓缓地摇了摇头说道:“我钱家祖上不积德,也不知道造了什么孽,今日绝户还被人欺上门来。罢罢罢,我也趁早死了去,省的见那许之安的嘴脸。”

曹宏见状问道:“钱老伯,到底是何事,这许之安为何这般过分,难道就没人能管管吗?”

钱彦卿只是闭着眼,摇了摇头说道:“李公子,我劝你莫要多事,在这孟津县,你得罪不起那个畜生的。”

曹宏听罢,恨恨的说道:“我就不信这孟津县难道就没有王法了?”

那钱彦卿苦笑着摇了摇头,再不说话。

曹宏看了看钱彬的尸体,又看了看哀伤不已的钱老太爷,心里暗暗发誓定要将这事弄个水落石出不可。想罢,便走出了钱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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