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铜简空间（2 / 2）

云海之浩瀚仿佛无垠，半尺距离较之太过渺小，余牧不敢计算其中差距，只是收敛心神不停歇地划水向前，直到手脚麻痹失去知觉才小憩片刻。

无际的黯色虚空如同迟暮之余晖，隐藏于虚空深处的星火则是更阑之残烛。

铜简空间里不存在时间，余牧的感知早就被无止尽的红潮吞没，麻木地划过不知几千万次云海后，再抬头时他终于发觉自己已经身处太阳的正下方。

赫赫炎炎的大日就在他的头顶，遥隔无尽虚空依旧晒得他头昏脑涨，他又一次犯了难。

云海之间的距离可以靠划水来解决，可这纵向的虚空又该如何抵达。

忽然，余牧看见太阳之火垂下如丝如缕倾注云海，他不由得生生吞了口唾沫。

该不会是叫他抓住太阳之火向上攀爬？

虽然他隐约意识到铜简空间里的高温不会真正置人于死地，更多像是一种试炼，然而倘若痛苦超过一定境地同样会逼得人神智散失。

余牧踌躇着不敢动身，然而古碑之上忽然传出一阵嗡鸣，落入其耳中仿佛诱惑的低语，高温阻碍了他的思考，他不顾一切地抓住太阳之火！

一瞬间，足以将人汽化的高温令余牧脑袋一空，他忘记自己来到铜简空间的初衷，只是着了魔般顺着太阳之火不断攀爬，每攀一步高温便更甚一分，他觉得自己的身心仿佛要融化成水汇入底下的云浆之中。

正在这时余牧胸前的建木坠忽然闪过一丝碧芒，一股清凉之意流淌全身驱散了他目中的狂热，他再抬头看去，虚空之中仿佛漾起水波，太阳与古碑仿佛隔了层纱变得虚幻模糊不清。

他终于了然。

原来天上这个太阳才是倒影，真正的古碑藏在云海之下。

他松手坠入云海，顿时赤云漫过他的身躯。

看似黏稠如沼的赤云实则无比清明通透，余牧透过层层云海轻易就看清了海底陨落着一轮金芒大日，以及金芒内的青铜古碑亦随之显出真身。

他凝目看去，碑上记载着一段文字，恍惚间像是孩提的涂鸦，揉眼再看，则更像是一幅古画，画上记录着一幅日照千万里永世不夜的奇景。

这番景象落在眼里汇成一枚古字，余牧不认识这种字体，却能够读懂其含义。

古字的含义为“天”。

再睁眼时余牧依旧身处修炼塔内，他在铜简空间中受赤云折磨了几十上百载岁月，而现实中似乎只过去盏茶时间。

余牧已经从铜简空间中取得焚心道主人赠与他的炼神法，他称其为“天字诀”，这是一部观想法，只要日夜参悟碑上记载的古画文字他的神识就会稳固增长。

他感觉自己的感官变得无比敏锐，风声、虫鸣声、楼下萤儿的脚步声甚至更远处西渊国坊市间的吆喝声都逃不过他的耳朵。

与此同时他也终于确认，西渊国的灵气充斥着寂灭的死气，这一切并非他的错觉。

房门被人叩开，萤儿饶有兴致地打量着他：“听说你已经突破炼气境还得了师尊的赐宝，如今实力几何？”

“倘若巴食与北旄再来上门论道，你可不能弱了咱西渊一脉的声势！”

余牧笑着与她有一搭没一搭聊着，目光深处却有些黯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