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珂与川狗18(1 / 2)

(建议同时听许嵩《清明雨上》)

清早,付老大点了二三人马,束了发,站在楼下却迟迟不肯出发。

杜海川不明就里,只道老大在等待好时辰,便不曾多言半句。

半刻,老大忽地缓过神来,问道:“川狗儿,为什么不叫一声?”

“啊?”海川脸露难色,好生不情愿地试了试:“汪?”众下都哄笑了,老大提了马鞭铲给他了一下,翻上马侧,也笑了,“我是说你叫我走,傻!”

“驾!驾...”一行人走得很快,扬起的尘,海川没能忍住,咳了两声,提鞭追了上去,他也笑了。

见人都走了,楼上那人方才推开窗,迎下锦官城清晨第一缕空气,带点湿润。

“阿银,你早是可以独臂撑起一片天的人了。”

街上人烟尚稀,但各大商铺却早已在备摊,茶楼上飘来阵阵悠然的曲笛,与这空气好不融洽。海川随人马之后,倒多了份闲心四下观花,有些轻松,有些畅意,这些市井烟火原并非他所爱,但清晨的泥土香和些笛声,忙碌的人们伸手擦了擦额头上的第一滴汗,他看在眼里,便有了灵性——天然去雕饰的锦官城,多美!更重要的是,不一会儿,就能见到她了,想到这,海川笑就没停下过。

转过街角,远远见一座紫色的宫殿,好不富丽,那是二城主宋文缺的府邸,可有一说一,海川打心底里不喜欢这人和这里,权势和威压——可她,偏偏就来自这里。

前街第一道门前,付老大一行人尚未下马,她们在等海川。

付老大打趣道:“川二哥,怎么这么慢,不想见她了?”

底下立马有人接到:“想是二哥这是人还未见,羞先害上了,啊哈哈哈...”

众人哄笑声中,海川搔了搔了头,到付老大身前,傻傻的笑着,叫来:“老大。”

“诶!”笑着,付老大摸了摸他的脸,便下了马,一句没说便向门内走去。

众人赶忙拥进里面,数内一个叫陶清的闹道:“二哥,这一路走来我们是马不停蹄子,你可倒好,景也赏了,曲也听了,待会还要见美人儿,这不叫兄弟们好生痒痒?”

海川给了他一白眼,“什么美人儿,府里面就只一个宋老爷子,我可不感冒。”

“哎,不感冒那好办啊,二狗子以前常进宋府,老把哥几个撂在二街门前,好不惨淡。今儿二狗子当老大面迟到,做兄弟的可不得帮你受骂,替你进府受看宋二爷子?”宁凤狡黠地笑道。

“想进去啊,得问老大。老大心情好,自然...”

“好着呢!”早不见人影的老大突然传来一声。

“哎呀,好着呢,好着呢!兄弟们抓紧的!”陶清笑嘻嘻叫到。一群人正要拥内,那宁凤突然拉着海川的手,笑道:“宋府规矩严,马匹都是不让进二街的,交给他们的人看管老大又不放心,嘶,这...”说着他还一个劲给海川挤眉弄眼。

“你!...”海川实在无奈,说道:“哎呀呀,去吧,去吧,马我来牵!合着你们联起手来不让我见到她呗。”

海川将马栓那马厩中,又在马厩里转了一圈,却没发现那匹应该见到的马,心下不免一番失落。旋即又想到,“是了,她的马怎么会会和我们这些杂马放在一个笼子里!她来信上说,那马是*东岛*特产的马,两髻粉嫩的颜色,我可从没见过这等奇马。不过东岛是岛国,那儿产什么马啊,想来那马也是图个好看罢了。”

刚走出马厩没一会儿,他耳畔便响起三声嘶鸣,他正回头间,那马便从他身边掠过,定眼看时,总觉:“这,这马好生熟眼嘞!”他屁颠跑回马厩,马厩马儿挤得满满的,他仔仔细细数了三个来回,终于终于他得出了一个结论,那三匹马正是他家的!他忙一个奔子跑了出去,这才发现自己为什么不骑马去追啊?才慌慌张张解了马绳,一脚马门踩了出去!

追出来时,那三个人披着黑斗篷,却正停在东门口,但见三人你一言我一语,又向南骑去,海川一脸茫然,这三个货不往北骑出府,却又是在作甚?他哪敢停下,也向南去,这时才想起嘴里可以喊的嘛:“喂!你们三个要做什么,抢我的马儿!”

前面三个听到此话,反倒停了下来,待海川追近了,卯足了劲一扯马缰,又将海川甩在后面。如此往复,竟是在拿海川玩乐!海川因为前面是自己的马,迟迟不出降招,要不他怎么也算小老江湖,有着不错的应对手段!可就是被三人这么一波接一波地带了节奏后,饶是来了好几次宋府的他,如今也不知不觉中迷了方向。

他喊道:“你们三个贼人,出门有路你不走,老往府里瞎转什么!这宋府有多大,还能让你们策马奔腾了去!”

他是北方的俊男,马术又岂能是寻常人能比的,加上在这府邸内,左右不相放旷,是以三人行马有顿,在一处正门前,海川踩马一个跃劲,人已翻过三人。

右手那位登时有怒:“哪家小子,这等不饶人!”马缰急扯,一声嘶鸣,两蹄踩将下去。那杜海川方欲拔剑据马,却又唯恐伤及自家马儿,方寸之间不及细想,竟是徒手去接那大马蹄子。不愧为惯耍了马的人,这一下如何泄劲,他拿捏得恰到好处,接着再一猛抬,那马上的人哪里见过这等玩法,一停一顿之间人已经被撂了挑子。

左手马上那人见状一剑急刺而出,杜海川忙里不及招架,向后猛退一步,那剑从衣侧刺入,杜海川登时感到一阵冰爽感,微微一挣,没想到衣甲喀啦啦两声尽碎了去,海川几个踉跄后翻在地。

定睛看时,发现那剑通体翠白,隐有透色,剑柄一头虎相,嘴里吐来二尺玉身,滚滚柱状,说不出的好看。

“天下竟有这般好看的剑!”杜海川不禁叹到。

“他那【翡翠虎】哪有我这【凤囚凰】好看!”言语之间,方才倒地那人挺身飞跃前面黑衣人,剑上淬火,灼热之感速速袭来。

杜海川一看这不得了,挨身上就不是冰凉凉那么简单了。拔出剑铛铛铛三声,只觉剑柄温热,过得几招后已是火烫火烫,一个变招打在石墙上,再看时,自己这剑竟已弯折!如此打斗一会,便有如此高温,使剑都达到了淬炼温度,少说也得上千度呐!

杜海川一惊之间,那剑已经指在鼻尖,那是柄暗红的剑,纹路有如鸟羽布散,延伸到剑柄处,尽入一颗火红的凤凰眼,其间尚有火苗窜动。那是在吸火吸热,其时杜海川反不觉有何热。

巧在这时,那家丁围将上来,只听一声:“都退下!”却是一位衣着华丽,精神矍铄的老人走出门来,身后便是付老大他们。

见状,付老大命令道:“陶清,宁凤,随我救川儿!”

那老人正是宋文缺二城主。他挥手一拦,细笑道:“我的地方怎劳佩银动手?铭先,你去助助杜二哥。”他身旁一名细瘦的人立时跳了出去。

“半面黑具,逢人只露半个眼睛,拽得不行,胡铭先,我早想揍你了!”

这时中间那位黑衣人说到:“阿错,你可当心了。”说完嘴角邪魅的一笑。

花错一听,却出人意料地重重叹了口气,手上的劲也软了三分。

那胡铭先使得一手类子午鸳鸯钺的武器,构架很像警棍,半袖叉开,钺是时隐时现,他人亦是似那般陀螺,左滑两式,右划三招,直将自己舞得密不透风。花错三尺长剑在这种贴身式的打法中显得有心无力,他猛吸一口气,倏地后撤半丈有余,虎虎数剑将胡铭先逼向左近,却突然反打杜海川!

这一下变化极快,胡铭先只道:“怎么...”

“二哥,接剑!”便被陶清扯嗓子一喊截断了话。

杜海川一捏便知这是老大的佩剑【瓦冷霜华】,自己早不知已用过多少次,大喊一声:“称手!”反肘一搅,避开一剑,迅速又朝花错下盘攻去。一连十三招,尽是邦邦的击地声,正是{玉女翻杨剑}的要义。

花错片刻不得歇息,手上一旋,剑身红了起来,他欲以高热逼住杜海川,好得以纵跃开来,有喘息之机。岂料那【瓦冷霜华】正是极寒之剑,是以海川虽不懂“剑精”,但这剑仿佛通了灵性,每每与那【凤囚凰】乒乓相接时自然而然散发一股寒气,将它那股热流尽皆掩了去。花错身形逋动,海川也紧随其后,他是专练“剑术”的,频频使出{玉女翻杨剑}中路数最为复杂的几路,那专练“剑精”的花错又哪里接他的住?几招下来已是险象环生。

一旁的胡铭先更是别想插进一腿,只好默默退到一侧。他在等待,等待一次机会。只需要这一个机会,他就能让局势扭转,还能名正言顺,还能让那个人在自己心上人面前丢丑,自己呢,反可以趁此机会一展身手。

给了剑的陶清可不会乖乖听宋文缺的话置兄弟于不顾,他和宁凤一个对眼,便从侧面包抄那中间的黑衣人。左边那黑衣人立马攻向宁凤,陶清则一个滚地龙蹿到中间人马下。中间那人忙拽马急踏,陶清身轻灵活,又精通马术,三下两除二竟从下倒翻上马,从后面一把抱住黑衣人。他一怔间,对面一个耳巴招呼过来,也便在这刻,他看清了对面的脸,直接傻愣愣捂着脸不知所措,让对面一脚喘下马去。

付老大见陶清、蔡泽雨两人情况都不佳,忙喊:“你们两个怂货,撤的了!”

也就在这一刻,花错终于有了一式反击,他立马出手了,“杜海川,小心!”他连续刺出钺,每每不中,收回时却往海川脸上招呼,海川一惊,慌忙躲开。他又一脚回旋踢,花错本不及闪躲,可他这招角度极其刁钻,偏偏闪过了花错,当场踢中海川,海川闷哼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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