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哥?谝哥?(1 / 2)

(1)

次日,逍遥子卿去看望了众学生,决定让给他们找一个实时翻译官。同时付佩银这边也开始忙碌,准备到城招办那边去办理一下侠捕他们和众学生的城居事宜。毕竟,此事事滋体大,没有正正规规从城守那儿进来,是没有【锦官城行牌】的,在城内行事不便不说,让城管查了出来,便是付佩银这么大的势力,也压不住这么大的事。走之前,她特意吩咐皮五看住所有人,千万不许乱走,皮五那是拍胸脯保证没问题。

青篙呢,按理说是肯定要和付老大一路的,但无奈瞌睡香得没法啊。醒来后,他便在城中转转,摸清整个城的分布,包括人的分布。这是他的习惯,到任何一个地方,都要先了解这个地方的样貌排布,加上他那绝好的记忆,纵有大敌来犯,也能行动自如。

现在那墨白叶知道谷晋文相安无事后,便放了心,正准备偷跑出去去接呢!

逍遥子卿带着郑惠文和石川辽,在众学生的撺掇下,还硬着头皮把皮五给拉上。一行人来到城北,那是平民窟兼求职市场,大批有手艺的人在那等着城南大佬的召唤。

刚走进城北没多远,一大群杂牌的人拥了过来,将逍遥子卿他们团团围住,争先恐后的介绍自己。这可令石川辽和郑惠文吓了一跳,简直措手不及呀!逍遥子卿又不是没见过这阵仗,倒也没多大反应,但一时之间也没有什么计策。毕竟在这人声嘈杂的地方你又没有{狮子吼}之类的功夫,是休想镇住这群人的。正无计可施时候,忽听一旁的皮五破开的嘴了大骂,声儿又大又难听:“马了个卖皮(注意读音),都给老子停!”妈呀,这一声啊,的确是大,镇住了全场的人。所有人都注视着他,他却出乎人意料的从背后取出一支烟斗,似要点烟。

“你他马是哪郭?(不是错别字,是方言)”人群中有人图突然就嚷起来。

他轻哼了一声,继续点着烟,逍遥子卿一众都盯着他,只听他的道:“哪郭?劳资是你皮爷,妈的,眼睛长了吹泡的!”他这一声比一声大,把在站的各位都吓得不轻呀。不过他一说“皮爷”这两个字,自然是有人认得他的。于是人群又开始了一阵喧哗,不过这次时间很短。

“不知这次皮爷要来找什么样的人?”人群中有人喊道。

皮五站在那,掂着脚,抖着腿,一手插着腰,嘴还叼着烟棒子,一副能耐样,却看呆了郑惠文和石川辽。只听他说:“你皮爷我今天找的是翻译人,不相关的赶快滚蛋。”立时人群一哄而散,只站着十来个人不走。皮五继续道:“话摆明白喽,你皮爷我要的是会翻译扶余话的。”十多个人里面顿时走了一大半,剩下的就只有五个人。

“哼,嘛皮破市场嘛,就tm五个人。”这一声当然是皮五说出来的,他本来想给这两个扶余学生炫耀炫耀他们锦官城多厉害,谁知道找了半天就这几个会扶余话的,这多尴尬呀。

逍遥子卿暗暗道:“呵,有能耐,一时间就将这么多人搞定了,看来带他出来还是有点作用的。”这皮五原本是同学们讨厌他才想个办法,借着逍遥子卿找翻译却已不熟路了的理由让他出来陪同,连逍遥子卿都没有想到,他作用竟然这么大。

众人先走向离他们最近的那位,却突然听到耳边隐隐传来:米香馍甜你赶紧吃,有事我等你赶紧找;米香…。

众人被吸引,循声望去,远远地看到一个人插着旗子摆了个黄摊,嘴里在咕噜个不停,像个行走江湖骗人钱财的老杂毛。那人是干廋干廋的,旗子是脏黑脏黑的,黄摊是破烂破烂的,做个老杂毛到这份上了,也是够了,不如快些埋了这手艺——他这样子,能让谁相信他的手艺呢?看着他的旗子正面上写着“龙氏算命、摆卦、手相、风水、占卜…”一类,皮五又瞧了他一眼——一个字,丑;两个字,脏丑;三个字恶心呐!皮五看他一眼便不想再看,“呸”了一声,转而向不远处的另一个人看去,那人也立了个旗子,你这老杂毛不同的是,他人看上去干干净净东西,看上去也是干干净净的。不过那面旗子上只写了句话——和他是同行,他会的我都会。还画了个箭头,显然指向的是面前的这位老杂毛。皮五头也不回地对逍遥子卿道:“走吧,逍爷…啊呸,逍遥爷,别杵这,小心脏了你的衣服。”

突然那老杂毛叹息道:“这世道啊,不让人活了。我有真本事,可就是因为我丑,还有我这名字,没有一个人相信我,我越混越惨,越混越穷,到现在成这样子了,更没有人来买我了。难道天真要亡我,天理何在?”逍遥子卿心一恻,往回瞧了瞧,正巧一阵风儿吹过,他刚好瞥见了另一面上写着的“军谋、翻译、写字…”,呵,这货会的挺多啊——但多而不精,甚至多而不会以致滥竽充数,于是乎更不能相信他的手艺了。

可逍遥子卿虽不是个爱心泛滥的人,但也有些同情心,加之他正准备走向不远处另一个人帅手净同行时,郑惠文扯了扯他的衣角,面带怜色地看着那个老杂毛,这意思就很明显了。逍遥子卿对他这个女学生很是喜欢,想来又想,还是准备让石川辽上前去试试。

皮五在一旁不耐烦哼道:“哎,我说…”

石川辽用扶余话问道:“龙…龙…”他竟然不知道怎么称呼他。

“叫我龙哥!”龙埠(bu,四声)准见到客人回头,马上一改刚刚的伤心样。而且他倒是客气,出口让人叫他龙哥,他年轻的很一样。

“啥,你说啥?”皮五哪里听得懂扶余话。

“我说,叫我龙哥,听不懂还是咋滴?”龙埠准面不改色的说。

“啥?龙哥?你让我们叫你龙哥?我不如叫你龙爷,你说好不好?”

“当然不好!说了叫龙哥,你是真聋还是…”

“够了!妈的,说你胖你还喘上了,你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的样子,来,多大了,自己说,自己说,我都不好意思说你。为啥呢?我是体面人,要脸呢!还龙哥,滑稽!”皮五满口浓厚东北腔,说这话时简直是阴阳怪气,也不知道是谁搞笑。

郑惠文听着语气就知道面前这个皮总管又在刁难人,忙打圆场道:“咳咳…嗯,那个龙哥,你扶余话不错啊。”

龙埠准上下打量着这个女孩,一脸正经一样的说:“你龙哥我啥不会?呐,我告诉你我龙哥的规矩,凡找我有事者,先付定金,呐,看这旗子正面的,一项至少就是…是…嗯嗯…三十文钱,对,三十,就是三十,一口价讲不得!”由于长久以来没有生意,他当年练得一口流利的报价,现在都已经生疏成这样子了。

“三十文,哼!…”

逍遥子卿知道皮五又要来事,忙抢喊道:“那旗子背面的呢,多少?”

“后面的,你们要后面的活?嗯,让你龙哥我想想…哎呀,先说你们要让我干哪个?”龙埠准反倒不耐烦起来了。

“哦,是这样的,嗯,大爷…龙、龙哥,我们几个扶余人,初来贵地宝刹名城,与当地人沟通存在着困难的,所以想请您当一个长期的实时翻译,至于价钱嘛,好商量。”郑惠文客客气气的说道。

“长期是有多长啊?”这一声不是别人说的,却是刚刚那个旁边同行者说的,“在下,姜钧,生姜的姜,千钧一发的的钧,你要看的起我就叫我姜哥。呐,你们也看到我这牌子上了,他会的我都会,而且我的价格更便宜,何不选我呐,嗯?”

皮五突喊到:“你爸爸的矮冬瓜,你就是个冬瓜!还姜哥,你跟这个老杂毛学的一样一样的,你不瞅瞅你的摊子,屁大个东西都没有,独有个旗子,你还偷懒写的那啥话嘛!还姜哥,我看不如叫你谝哥算了。我要你,我要你个屁!”

逍遥子卿将姜钧和龙埠准对比了又对比呀,还真是心动了。他又看了郑惠文一眼,那咕咕的樱桃小嘴和那恳切的眼神,明显就是对这龙埠准的同情,再看一眼石川辽,那眼神明显是对那个叫姜钧的抢一个那么悲惨的老头的生意还显得那么高傲的人的不爽和不屑。

“那好,看在我两个学生的份上,我就选你了,龙埠准。哼,这名字,确实不怎么好,龙埠准、龙埠准,弄不准呐,唉!”逍遥子卿摇了摇头,反正又不是给他翻译,他喜不喜欢不重要,他的学生喜欢才是最重要的。

“得得得,赶快把你这黄摊撤了吧,跟我们走。”话还没说完,皮五转身就走,随手倒抛出一个锦红色的钱袋,那姜钧半空里伸手一抓,却又哪里抓得到?那钱袋顺势撞到龙埠准怀里,便是“哎呦”一声,忙打开看时,里面赫然躺着一锭白亮白亮的银元宝。

“靠!这么多!我…我…”姜钧直接是看傻了眼。其实他平时也经常给一些大户人家做这样那样的事,钱财自然不会少见,不过就因为翻译扶余话就能给出一锭银子的定金,这实在是有点把他吓到了。

龙埠准走之前回头看了一眼大家,狠狠的抹了一记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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