期年之战——忏悔(1 / 2)

“现在想起来,当时做的决定真傻。”

……

这一年,纷纷扰扰,终是来了。

(1)

关外好些年头不曾见雪了,而今莽莽天地间,似是上苍有意安排的。

不见血色。

不闻擂声。

咧咧北风吹来,白兆徵坤紧了紧毡帽,上面雪花抖落一大片,都粘在他冰胡茬上。他命副将李卓凡取来那盘图,两人都手冻得打颤,实在揭不开那机关,稍一上劲,竹图立时斩成两节。两人相觑,谁也怪不得谁,只得悠悠慢重拼合在尺厚素雪上指来看。

北离魔军这一脉,已经在白浪里倔了七日,自桂崇玉反叛出离起,“香帅”手下这三万女子军已经迷了七天路,断了三天粮。雪不减,火早没了指望。

这一脉,实是大德在西部战区的续命部队,武地方面的突然反水让远在拓拔氏族境内的远征军——西圣狂军断了奶,入了彀。万般无奈,大德抽调主城内尚存的唯一一支大军借道关外北蜀前往支援。然而北蜀大国的意图是明显的,自大军深入西伯利亚后,便没了导向,没了司南,等待的他们的只能是绝望。

“如果那同武后签的“三尺三契”之约不曾瞒住德王的话,西部不会是这个结果。”付佩银站在天池山上,满头苍苍,她早已不是那个呼风唤雨的付老大了。西北方向的烽火随风追过的脸颊,她闻到了安息古国的铁骑,闻到乌孙的火药,闻到了武地的对最后一位大德勇士的杀伐。

“都错怪他了,但没想到这代价深不见底。”

(2)

东海。

火炮连天,船上人再也见不了大陆,大陆人真没了希望。

东谋神军的主帅将印迟迟掉不下来,那是让人打上天去的,帅帐和桌子甚至没来得及呻因一句。

极其霸道的内力,只是那一掌。

慕宗阙跪在地上,身边是尸横遍野。慕帅天下有名,“河北四庭柱”里号称阳谋无双、兵法无二,是绝无给敌人下跪的可能的。他的腿胫骨是让钝器硬生生给打碎的。

他在死亡的路上爬着。

“报!天子舰队沉…沉…”神望舒和半江缓缓转过身来,那斥候吓趴在地上,声儿也发不出了。

“我知道。”神望舒嘴角一斜。扶余一破,瀛洲、东岛、北渚九岛联合,海上力量势如破竹,区区一个南宫世家加上区区大德一支军队也休想扶起懦弱的成天子,这场丈,既硬也爽,神望舒迎风而呼。

面无表情,冷冷地,半江看向南面谷地,他知道在那里,东番和周国也大业将成,赵刻多年来苦心积虑建设的东都防线,都将付之一炬。

“东部战场,是武林人的屠杀之地,是军人的坟墓,这一战,真是毫无悬念。”天姥山上,蔡徐风还在与鬼棋鹿棋盘厮杀,他不想管了。事实上谁也管不了谁也救不了了,这家国的命运就是要被分割,这人民的愧疚只好等历史来刻骨。大成的香火鬼棋鹿算不出来,早该知道是气尽了罢。

“也许,只是…好吧,我们改变不了这盘棋。”蔡徐风鼻子抽了抽。这个少年神话、天纵奇才输了,今天已经是第七次。

(3)

“哒哒哒!”狮子、虎豹和大象在奔跑,前面有一堆人也在奔跑,他们什么都没有,唯有那画着雄狮的旗还不倒。

他们跑不赢的。

至少在这南蛮之地跑不赢。

当三将军何景轩进入满国境内后,圣将军就知道晚了。

然而对柴天一而言,她谁也救不了,她的面前,是浩浩荡荡十万嗜血魔兵!

一生不败,一败便一生。

她不想认。

“从我们遭到的抵抗来看,根本没有嗜血兵的影子,应该,应该都是东南亚的武装。”副将习方元失落不已,大家心里都明净得很,被骗了。南部战区的火还在烧,可他们进入满国后,东南亚的火也便熄不了了。

“有多久未收到信了?”何景轩撑在石板上问,有气无力。他自从进入满国第二天起就再也收不到关于“邹大帅”邹明阳军队的丝毫讯息。气候、饮食、毒物乃至行军环境一直在挑战着人的极限,这雨林世界,必将吞没大德最勇猛的军队——南诀暴军。

兴许邹大帅部早就…

南部战区,没有西部的彷徨无助,没有东部的力死拼杀,有的只是一盏明晃晃的灯火在黑暗里逐渐湮灭,改变不了。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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