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启禁（2 / 2）

穆清无奈苦笑：“瑞德坊广明堂，兄长忘了，五年前您带我问过诊，抓了几副乱七八槽的草药，如果苦能驱寒的话，这症状早就去了。”

“这次不同。”穆和还是那副萧疏轩举的模样，丝毫瞧不出苦恼之意。

他接过侍女递来的圆凳，悠然落座，道：“听说是叩入天关的医中圣女，可以术法救人，不同凡医。”

“但愿真有不同吧。”穆清摇晃着恢复清明的脑袋，不置可否，转头满是少年意气地问道：“兄长，刺杀的元凶可揪出来了，一定要严加惩治。”

这一问，可问到了穆和的痛处，随和面容僵硬下来。

“唉。”穆和长叹一声，拍膝感慨道：“是姜家做的，势力不弱于我们，谈何惩治。而且瑞陵三大世家，姜家与我们积怨已久，此次出乎意料的袭杀，细想其实合乎情理，新仇旧恨积攒下来，早已经不死不休。而那沈家虽然行事低调，常被邀请持中调解，不过据二哥所言，也是偏向姜家的多。”

“家族不易。”

穆家二少是二元老之孙，掌管瑞陵城中的家族生意，他之所言，穆和没有不信的道理。

夹缝中求生，穆家处境不容乐观。

“以彼之道还施彼身呢？”穆清一双剑眉微微蹙起。

兄长竟有忍气吞声的意思，和他秉持的做人理念大相径庭。

如果有人试图置他于死地的话，他定会不惜一切代价把这威胁从世上抹除。

因为在少年看来，生死仇恨是矛盾之重点，敌强我弱不过解决矛盾的阻碍。

阻碍再大，也不能影响决心，否则何异于苟且，练剑又有何用。

“崽子山匪盗又有暴乱迹象，大元老那边抽不出人马，长乐渡那里，你也知道，三元老一系向来站不稳脚跟，家族三位聚顶宗师，能够随时而动的，只有坐镇宗祠的二元老。”

穆和抽丝剥茧，为穆清讲起家族处境。

穆家家产万贯，豢养侍卫将近三百，突破筑基境的宗族子弟，也有二十几位，这些人马分成三系，由三大元老分别坐镇，驻守着瑞陵、施山、长乐渡这三大家族收入的主要来源地。

牵一发而动全身，一个不慎，就是满盘皆输的局面。

穆和停顿了下，才郁闷道：“刺杀姜家嫡子纵使困难，并非就没有机会，可杀了之后呢，要想想姜家不惜一切的报复能否承受。”

关系到家族存亡，穆清脑袋一缩，裹了裹衾被，不敢再胡言乱语，却依然不认可穆和兄长的龟缩之想。

刺杀，隐秘之袭。

若是暴露身份，该当叫截杀了。

矛盾只有一个，并且一直存在，解决方法却可以多种多样。

少年这么想着，嘴巴牢牢闭紧。

“对了，五日后，将是今年的启禁之日，十七弟你好好调养，切莫落下祭祖。”

穆和微微一笑，递给穆清额头一个宽慰眼神，或许家族烦恼不该在这时候挑明，少年那张清秀面颊已然深埋下去。

穆清只是为兄长的消极感到乏味，一听到启禁，闷在衾被里的双眼忽然就放亮。

启禁之日，正是嫡系子弟被允许进入家族禁地的日子。

穆家禁地，则关乎着一个百年传说。

穆清若说有何渴望，拔刀挣脱家族束缚算一个，探寻无上秘术的传说，又是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