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如同一座崩塌的城堡(2 / 2)

两千年的日本救护车速度堪忧啊,已经超过后世规定的七分钟了,虽说也有快到早高峰的缘故,但再多等一会儿青木良感觉人可能就要变成尸体了,这起袭击案恐怕也要被定义成命案。

“人怎么回事?”

趁着救护人员将羽子妈妈抬上救护车的间隙,两名前来处理事件的巡警按流程询问目击者,看态度语气并未将这起入室袭击想得很严重,毕竟来的人也只有他们俩,坐的车你敢相信居然是自行车!

青木良不是很高兴,感觉他们就是附近交番所派来走过场的。

不过也差不多了,日本交番所的职能虽派出所相似,但就是一个不大不小的房子,人数有限,上级警署派警员轮番在此处轮番值岗,平日处理最多的案件也就是打架斗殴、小偷小摸、寻衅滋事、解决一些居民的生活问题,再严重的只能交给上级警署。

因为还没闹成命案,这些在警署处于基层的巡警也就先来了。

他把自己知道的都交代了,能说的信息少得可怜。

羽子也是一样,当时吓坏了,再加上房间昏暗,袭击者的模样她支支吾吾说不清,满是哭腔的话语更是让做笔录的巡警无从下手,只能默默地合上了本子,同情地让她说完。

感觉差不多了,两名巡警示意了一下转过身。

“你们,就这么要走了?”

青木良眼皮跳动。

虽说邻居的死活和他没任何关系,但青木良还是感到了一丝沮丧,毕竟前几个小时才夸下海口,什么你帮我我帮你,说得跟骗小孩子似的,然而真正发生了事让他心生出一种极度不爽的挫败感。

看着两名巡警取证完便要打道回府的态度,他的怒火都快失控了,实在是越想越难受。

一名巡警纳闷:“对啊,你们现在不是该陪同伤者前往医院吗?但请放心,关于袭击者的身份我们会尽全力调查,等结果出来后会通知你们的。”

这番话说得冠冕堂皇,但在青木良耳中却和打马虎眼差不多。

他长叹一口气,道:“我不是受害人家属,而且受害人是一名单身母亲,她的女儿也不过五六岁。”

两名巡警倍感意外,没监护人的话就要找监护人,岂不是又要他们干活。

“那麻烦了啊,能联系到其他可以作为监护人的亲属吗?”

青木良摊手。

巡警只能苦恼地翻找起羽子妈妈留下来的手机,青木良从中得知了女人名叫佐仓奈留,二十七岁,在团地外一个大型商场中工作。

不过她手机中的联系人数量很少,大多是工作单位的同事,亲戚朋友都没有一个,唯一可以暂时充当监护人的也只有一个前夫,给这个年轻妈妈的父母拨打去电话,得到的也只有电话号码已被收回的提示。

巡警试着拨打了前夫的电话号码,不过对方态度冷漠,很快便以工作和早已组成新家庭为由挂断了,再联系就显示号码已被拉黑。

两名巡警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终目光落在青木良身上。

“那个,小弟弟你看……”

“我是学生,我还要上学呢!”不管处于何种情况,青木良都立刻打断了这个话头。

然而,他的视线却是下意识瞟了一眼身边低声抽泣的羽子。

五六岁的羽子不可能自己来照顾受伤的母亲,她连自理能力都没有。眼下这种情况,青木良能想到的只有请医院的专业护工,就是看护人的素质参差不齐,费用极其昂贵,如果警方不能及时抓到捕行凶者,以佐仓家的经济实力,醒来也要背上巨额债务。

“发生这种事,佐仓女士的工作单位和公寓的管理人也应该有所表示吧?对了她有没有医疗保险?”

青木良沉吟片刻问,很快得到了两名巡警说会联系他们的答复,至于医疗保险则要去了医院才能查清。

三言两语间,便将一个人悲惨的底细给交代清楚了,哪怕受伤住院身边也没个可信赖的人,甚至可能医疗费用缴起来都很困难,独独留下一个连自己都无法照顾自己的女儿……

发生这种事,对羽子来说,无异于那座坍塌的积木城堡。

青木良感觉烦死了。

“你们什么时候能抓到行凶者?”

两名巡警沉默,他们哪里知道什么时候抓到行凶者啊。

相貌无法确认,大清早街上的目击者也少,何况清崖三桥团地在横滨的地理位置又偏,早高峰不从这里经过,一个一个走访调查只能纯靠运气。

“不必担心,我们一定会尽最大努力抓住行凶者,给受害者一个交代!所以请你也给我们一点时间。”

两名巡警只能这样说,尽可能地安慰有关人员的情绪。

青木良不由暗笑,这年头日本警察的效率他不可敢恭维,毕竟拿着不到十七万円的月薪,比日本大多数人薪水还低,巨大的落差让一些人都开始在岗位上混,年轻人更是很少选择警察作为职业。

真要全全交给这些只会领薪水的饭桶集团,不知道猴年马月才有个结果,到时候谁来付天价账单啊,受害者还不一定脱离危险。

他看了看抓着自己衣袖,身体微微颤抖的羽子。

他们关系并不熟,但讽刺的是,在母亲出事后青木良却成了她唯一的依靠。

青木良想了想,看向两名巡警,下定决心道:

“我已经知道行凶者是谁,接下来能不能劳烦两位,一起去将他抓捕归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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