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止于唇齿，掩于岁月16（2 / 2）

明诚啊明诚，你走了，却给我留下那么大的难题，我现在如何抉择呢，难道你也要带走我的孩子吗？”

男人果然是男人，很多男人可以做到不爱这个女人，但不耽误选择这个女人，娶回家，一样结婚，一样生孩子。

明珠联想起徐志摩，在英国时，爱林女神爱得死去活来。可是到了晚上，还是会要张幼仪的身子。而且，一边白天和女神在康河的柔波里你侬我侬，一边还让自己的结发妻子怀了二胎。而当面对是选择自己的孩子还是选择林女神时，徐志摩鉴定选择了后者。

可是明珠这点工资，带着闺女都难，更何况要带着老二呢。如果养了老二，妞妞的生活会更加雪上加霜，明珠不能因为自己爱孩子，就让妞妞跟着受苦。

自己是成年人了，苦点累点都没什么，可是妞妞还是一个小孩子，不能让她跟着受苦，更不能让还没出生的孩子生来就没有爸爸，家庭不幸。那样太自私。

孩子，妈妈想留下你，可是妈妈没有那个能力了。想到这里，明珠决定打掉孩子。

刘敏再一次抱紧明珠：“亲爱的，我支持你。你会勇敢面对的。”

明珠打电话给妈妈。

“妈，我怀孕了。”

“哎呀！”妈妈抚掌，大叹：“那怎么办呀？我可怜的闺女，这可怎么办才好。闺女，你真是个命苦的孩子。妈妈的语气变得柔和。

“嗯，我准备打掉。”明珠平静的说。

“我听说打胎是会死人的。”没上过学的妈妈，总会以过来人的经验解释自己遇到的新问题，“还有很多的小姑娘，打了胎，终身不孕。你才27岁，以后要是不能生了，人家会介意的。”妈妈想的够长远。

“妈妈，我不会那么不走运的，不管怎么说，孩子不能留，也留不住。”明珠说。

“留着确实是负担，你看你弟弟两个孩子还小，我又走不开。你公公婆婆这老两口丧良心的，蛇蝎心肠，不管你们母女。想起来。我就想骂他们，有一句话叫做：麻绳专挑细处断，厄运专找苦命人。我可怜的闺女，你太难了。”

“妈妈，我不奢求她爷爷奶奶能对孩子好。我的孩子，我自己养，也能养好。周六早晨我把闺女送你那里吧。我要让刘敏陪我去医院堕胎。”

“好。闺女，也只能如此了。”妈妈那头又泣不成声。

转眼周六，刘敏来陪自己堕胎。

那天早晨，做完超声检查，医生让空腹六个小时不能进食。没办法，只能等。

工作狂刘敏还有一些资料需要完成，拿着手提电脑在疯狂打字。

明珠望着走廊里有爱人陪着的孕妈妈，充满羡慕之情。

哎，人家都是恩恩爱爱，到我这里，全成了笑话。我的明诚，自始至终都不是我的，我只是他适合结婚的那个，真搞笑！就连我的孩子，最后也成了他的殉葬品。明珠微笑着摇头，自嘲自己。

人来人往的嘈杂里，匆匆一瞥间，她蓦然发现了一个正在打电话的熟悉的高大身影。那不是顾念君吗？

他手里还领着一个约莫五六岁的男孩子。那应该就是，他的孩子。

他不经意转过脸来。

对，是顾念君，那个温暖如玉的人，那个照亮明珠青春的男孩，以及最后像泡泡一样，在最绚烂的时候悄然炸裂，了无痕迹的男人。

八年没见，顾念君还是像高中时候那么出众，那么潇洒。

八年，社会的历练，让他本就帅气的脸庞，多了几分硬朗的英气。

顾念君站在B超室门口，显而易见，应该是自己的老婆怀孕了。

明珠愣愣地看着他，这么多年，顾念君，你应该是过的很好吧？

我只有一个疑问没有解开，你当初为什么不告而别呢？你给我一个理由让我死心，我也不至于会有那么深的遗憾。

不知何时，顾念君已经把深邃的灼灼目光投向明珠这里。

两人只隔着三四米远的距离，然而只是三四米，却已经是千山万水，物是人非，不可逾越的距离。

周围的人都消失不见了，空气凝滞了，时间停止了，悠悠时空之门里，只剩下顾念君和明珠。

此刻，明珠很想问问他，为什么不告而别，为什么要留下无尽的伤痛和遗憾让自己咀嚼吞咽。

此情此景，物是人非，这样的话，现在只能止于唇齿，掩于岁月了。

世界那么大，L市那么小。

原本在一起的两个人，在这么小的城市里穿梭，八年，却从未再见到彼此。

茫茫人海，再次遇见，也算是缘分。

这时，一个挺着大肚子，看样快到预产期的女人出来，对顾念君说道：“结果出来了，咱们走吧。”

顾念君一手领着孩子，一手扶着她转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