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愁(2 / 2)

老旧的单元楼被隔成了无数个小间,左突右进,经过了无数的门口,峰回路转,终于到了自己的房间。

房间里三面贴墙的放着半人多高的床板,要踮着脚尖才能坐到上面去,而且开门就要上床,那个所谓的房间里只富余一人站立的地方。

这都不如村里的猪圈宽敞。

墙角里放着一个老旧的十寸黑白电视,上面贴着永远也连不上的无线网密码,我们再一次的严重上当,却早已筋疲力尽,再无争论的力气。

再也无心看外面的夜景,躺在逼仄的床铺上,一向睡不够的我终于失眠了,我听见门外有人趿着拖鞋在狭窄的门道里走来走去,听见有自来水流水的声音还有无数次抽水马桶的声音,看着门外依次有黑影飘过,种种扑面而来的危险感层层递近。

终于熬到黎明,小儿子一睁眼,我们便不约而同的收拾行囊,下了楼。

儿子病情反复,我们又不约而同的辗转在城市与乡村之间,我们宁愿披星戴月的赶回到自己的村子睡一个安稳觉,第二天清晨再赶回到城里去看病。

车子行驶在乡村的马路上,我再也没有,在自己的农村里,仰望、期待着外面光怪流璃的精彩世界。在这里生活了三十多年,我还没有好好的仔仔细细的看过它。

此时正是“夜来南风起,小麦覆陇黄”的季节,风吹麦浪,相当壮观。

我感受着小麦的沙沙声,看着它们随风起伏,莫名的热泪盈眶,在涌动的麦浪间,我仿佛看到那一张张饱受日晒的黝黑的或者赤红的脸庞,一道道皱纹深刻的爬在他们脸上,那因为用力而突起的将要泵出的青筋,暴露着他们走过的艰辛的岁月的痕迹。

一个汗珠子摔八瓣,烈日下挥舞着锄头的是生我养我的可亲可敬的父老乡亲们啊。

这一辈子不知道经历了多少次的风吹日晒,起了多少个大早,才换来这一大片的庄稼成熟啊,只麦子成熟循环的这一季,便干了多少个城里人一辈子都不曾干过的活啊,农民,这一辈子辛劳,只有真正下过地种过田的人才知道那有多么的不容易!

儿子病情好转,我终于不用来回的跑。

我抱着儿子走在村里的小街上,那浓浓的乡音个个都在问:“好了呗,这小子,这回可遭罪咧!”说完亲切的摸一摸儿子的头或者接过去抱一抱。

原来我从不理解,那些文人字里的乡愁,我不知道他们怀念的是什么,从那一次以后,我似乎懂得了一点点,他们怀念的或者是乡村里浓浓的人情味吧!

↑返回顶部↑

书页/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