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之别 败絮(2 / 2)

那儒衫罩着的男子突然发难,利用薄削的扇子,在顷刻之间就伤了她,这份手段,颇为的不俗。

“不错,不错,血的甜腻恰到好处,人娴静美丽,血也想不到甘之如饴啊!”

屏风折扇一摇一晃,颇是悠闲自在。

好像一切肆虐破坏,皆与他无关。所以他伤了那一缕轻裳的人儿,竟然侃侃而谈的调趣道。

“妾身想想也是如此。”那一缕轻裳的人儿,平静的近乎出奇,她轻轻一拭胸下的伤口,默默沉吟的道,“却不知肌肤相亲的那一瞬间,能否勾起一丝的绮念。”

“哦”儒衫罩着的男子表情似乎是在说这个字,他皱了皱眉头,略微颔首一点,因为他懂了。慢慢的他把折扇合拢,斜插入腰间,移到近前。

近前伸手可及的尤体,正伤残而欠缺着抚慰。

所以他缓缓俯下身去,用嘴吻触着那被割破的小小伤口,破肤溢出来的血珠。

微微一蹙眉间,似乎疼痛。偶尔忍不住一颤,仅仅的就一刻。

她迷茫了。

甚至懵懂了。

即黯然,又不明白。

辄是这样,仅仅是这样。

那一袭儒衫服白,皱襞的衣襟上镌绣着黄绲领边的人,用屏风扇伤了一缕轻裳罩着的润玉人儿。

但似乎伤的人却并没有很怒意,她悠闲的坐着,任凭那个风月无边的男子轻薄着她,丝毫也不躲闪,反而端坐正直,将俏丽曲瘦由深衣折褶线缘所覆盖着的身骨笔挺如棕,眉弯目炯,明丽惊艳。

忽闻道:“知不知道,为什么要将如此私会之地选在这里。”

“私会”那一缕轻裳的人儿,轻吐唇边,稍稍一媚的将这两个字咬音的很重。

儒衫罩着的男人,唤作甘修雎,乃祆教分支,暗教一脉的教主。他不知从哪里取出另一柄似“薄纱”的扇子回身,冷冷的笑着。从笑容中可看出,他对这个薄似如纱的人儿,有了一丝惧意。很难想象一个懂矜持的女人,却向你烟视媚行,总偷偷的有一点浸寒,沉淀心潮。一个私会字眼,似乎是暧昧,但从另一个角度看来,那是嘲讽。

神意外韵,星河牵织,落幕处却暗藏一抹微弱的光莹。

她并如这一句“神意外韵,星河牵织,落幕处却暗藏一抹微弱的光莹。”

把每段前一个字编凑起来,那辄如一抹微弱光莹而美妙的名字,神星落。

对,她就是神星落。当翻起的眼睑稍稍一瞟的抬起,目横橙波的道:

“因为这是婆罗门教在中原的分支,对你一个堂堂的暗教教主来说,是绝佳之地。”

甘修雎抽出别在腰间的屏风扇,而那另外一柄的薄纱扇却不知何时搁在了桌子上。“扑”的一声布缎锦帛的撕裂之声响起,仿佛是接下来神星落的说词。

“不错,是绝佳之地,但绝色的人儿更绝佳。”

“呵呵。”神星落趣意款款的深情一笑,并伸手露指在自己的眉心一点,然后放下袖口来威严的一扫。道,“不知婆罗门教眼下能否回归的来,若不然,可惜了这样一座绝美的庄园,还有那丹墀下的那口大鼎。一切冷冷的清清,好似孤寂。唉…如果落儿能让这里喧嚣起来一下就好了。”

“落儿…好一个好听又妙着的名字。”

甘修雎托着两柄折扇侧身坐立,当他吻触神星落的伤口时,就尝到了一丝甜腻,那种沾黏微甘的味道。现在他取出除屏风扇外另一柄折扇,是楼阁外有一点杀伐及森寒促使他反应后的备着。

千影缤飞,一跟一继。圣梳妆倏一个折身回转,脱出了神月役所围绕的中心,带挟风一般的快速,与神月役相对峙约一丈。

神月役本不想用这种笨办法困住圣梳妆,目的只为将她引出蔚然成盛的竹林。如果要想她放弃,必须断了她的思念。竹林里日延缺可以评断名邺,那是太好不过的事情,是生是死,全凭天意决断。

自雨亭座落于名动宅的正中,出了竹林,神月役追着圣梳妆径直朝它而去。

圣梳妆一到自雨亭,并伸手半抱着一根亭柱,绕了半圈飘忽回来,向跟继追来的神月役突发一击。其间蹁跹如起舞弄清影的身段,恰好印衬了圣女其妖的风骨。神月役与她相隔一丈,等她绕着亭柱半圆回来,并消磨去了这一丈距离所需求的时间,恰到好处。神月役不想碰她,那怕是一点,也是对她的亵渎,对明鉴的不敬。无奈追逼之下,他使用了“纷扰”中的飘、绕、旋、切的功法,仍是围绕旋伴着圣梳妆游走。但这与先前有所不同,不同之处在于他用的是“切”法。就是他绕着圣梳妆时偶尔、倏然、间断、停下,向她曼妙如塑的身体沿着其轮线线缘横竖倒反的切抚,削顺着她那一线曲段的身体上每一条躯体的轮廓线。

圣梳妆任凭“拖泥带水”的被掣肘,她料定神月役不敢轻易触碰于她,所以急中生智,卖了一个破绽,偏走右端,身体在神月役微微的一顿间蹁跹一起,突然脱出羁绊,跃上了自雨亭。

神月役不料她在这样如水缠绕的削拌功法之下,仍能脱身,在一停愕的一瞬间,他竟然不由衷的一看自雨亭亭台之下,那流过回廊的潭水被自雨亭的四檐所引流倒灌下来。

“神月役。”

在自雨亭顶上的圣梳妆,蹙眉忧伤,怒发青丝的道,“不要纠缠于我,难不成你当妾身不明白,你引妾身出来,无非是想让日延缺凭断名邺的生死,好断了对于明鉴还活着的念想。但你不明白…梳妆为什么又这样执著。”

“因为你把对于明鉴的情爱转移到了名邺的身上,所以你寄予了希望。”神月役微微一感惋惜,沉声道,“但你能否告诉于我,曲京和名邺身上所练的房中邪术,是不是你故意授予的。”

“不…错!”

圣梳妆笑容曼立,眉宇之间一种幼稚的表情不由言表的就显现了出来。很难相信她幽冷明丽的脸上会有怎样的童真与无邪。闻着“呵呵”的一怔娇笑,她不紧不慢的道:

“若非这样,一个饱经沧桑的女人怎样能修习那双修之术。”

“那…”神月役内心一丝痛意牵扰,他悲郁圣梳妆那种与明鉴一样可怕的沉沦、肆意。忌惮的道,“不知你与名邺有染,连一切与之有暧昧关系的人皆与之有染,好…好一个圣女其妖。你害得明鉴不够,竟然又来伤害他的后人,你真是可恨。”

悲戚一曲由谁来开始,将又由谁而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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