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之别 败絮(1 / 2)

玉石筑砌的台墀,平地约三尺。绯红的锦罽随着一步一步的阶梯铺张,衬托出了一丝的雍华。

台墀的空面沉沉的座落着一轮黝黑色的圆盘,它的上面雕刻着繁花别致的纹案,即神秘又诡异。它的脊梁托辅,撑载起圆盘的擎立,而边缘萦绕缠驳着的迹痕,张牙舞爪。上面锻造的图腾,勾勒出瞧来十分奇怪的明暗纹理,一幅婆罗门教世世代代所顶礼膜拜的绝世神图,并由此油然而生的展现了。

阶梯下青缃色的旌旗列插两旁,那份布局竟然有些敷衍着阴阳家的学说“堪舆”。再往下一具露出“艴然”大口的司母方鼎,巍巍然耸立在那里,俨然把一丝阴森、黝黪给庄严的显现了出来。

暨不远处,斗拱的亭台楼阁,独具匠心,围绕衬托出一块空旷的中心地排列。那里半弧形列置一些银白的鋈器,沿途曼延的鹅卵石铺就,相辅相成,极是彰显一丝奇魅。只见略约寸许的沟槽延伸,让泠泠的流水流过银彩斑斓的鋈器,这份绮丽的景象蜿蜒曲折,越发衬出了粼粼波光的水花,浮耀于鋈器的身上,顷刻就映照出十分夺目的炫彩形魅来。一种安谧、怡然、浅尝即止的幽冷渐渐的变作油然而生的静寂。

这里被一片的青缃色所覆盖,让一目焕然的神采,有种勃勃生机的朝气蓬发。偏偏如此的感觉却秘密的蕴藏一股诡谲多变的气息,乍如女子般的姽婳,丑媸深隐。哪怕一丝怨毒,也等一切和谐归寂后,猝然一发的突变。

而楼阁见段的栏杆下,植种聚散花序的石竹、唐菖蒲(剑兰),繁密渐盛,扫逐阴霾,回复先前清醒如初的原始。

这地方其主景造次,围绕建筑阁楼辅成,相映成趣致,半圆形造就的水池,塑以假山,乃以玉瓌石瑰然独立。及几步之遥,放置一件庋架,庋架上架着一块倾斜的晷石,上面的度刻纹理俨然是观测日影以定时辰的时刻。

转折丹墀,一座楼阁的出檐挑台里传来古色古香的篪竹之音。

音之傀奇,时踌伫不前,时绕梁三日并弥漫不绝。

仿佛蕴藏而灵异着什么。

这时楼阁里有一间小居,那里锦罽张铺,檀木桌具,一一周全。

居正的地方一缕轻裳,一袭儒衫,先入眼帘。

居侧竟然有四名颇为润色靓丽的人儿在那里,她们俱都肤凝鹅脂,脖弯柔秀,笑容曼立。

室内正央的檀木桌上摆放着散乱的游戏樗蒲,边角一盏香炉正薰烟袅袅的升腾。

那一缕轻裳是一个女子。

一袭儒衫则是一个男人。

彼此二人皆是相互怔怔坐卧而观。

恰似要在对方的容颜上找寻着什么。

“扑。”

突然此时一柄形似小缩“屏风”的折扇被打开,打破了这一切归于平淡的阒静。

那一柄“屏风”折扇被儒衫罩着之人执于檀木桌缘,翻了一面缓缓从脸前一线移开。

一动,优雅。

停在那一刻是微风拂煦来的柔和。

彼此间古怪的异常悄然的萌生。

也最惹人烦躁。

执着什么。

等待什么!

当静寂的气息在浮沉中,蓄势待发。

檀木桌前的儒衫男子,服色俊雅,镌绣的衣襟上,领边镶着金黄绲子。

这时莫名其妙的一阵冷寒随着妙酷的气氛,暴戾着一丝寂寞的凶狠。

那份滥觞。

望西楼月几回圆的…

欲来问讯。

突然那“屏风”折扇抖出一片锋利的扇缘,决绝的横削,顿时把桌上的樗蒲给扫落。

一丝血线犹如一根垂钓着的鱼线,横梗在二人的间隙之间。

那一袭儒衫罩着的人微吐着舌头,很是惬意的在血线上一舔。

神情喜悦而自足。

屏风,薄纱。

——屏风稀影,薄似如纱。

一缕轻裳罩着的人儿薄似如纱。

她荏弱。

又明丽幽冷。

她的胸前着装汉式曲裾深衣,裹挟了一件束缚着腰身的抹绫,但也被割破溢出的鲜血所染红,然而她却丝毫不动颤的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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