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ETURN④ 其寐其觉(2 / 2)

不然。

那是“忠诚”。

如果用另一层的意思解释是“愚忠”。

“在幽深的峡谷里,

在消逝的林缘,

那飘忽的载体,

离我们远去,

但那耿直的“精神”却向我们靠近。”

整个场地都沉侵在诡异的迫挤中,明鉴突然弓身前倾,带携的刀刃挟着一股强烈浩大的飓风,化作一杆羽箭迎面射来,那种气息压抑人对感情、力量的限制,促使不能充分的流露或发挥出抗拒来,但这样诡秘的灭尘一击,却并不是针对他神月役,而是如一缕柔和的微风拂熙着他的脸庞,一点和谐、恬意的滑过,遥指名动宅临居高点处。

那…

——平静,自认为在雨中停下,而瞳眸里闪烁着神韵“光葩”的女人。

“明镜照物,妍媸毕露。”

区区好坏,并无取处,相反真善恶比较真实丰满,有血有肉。

并非十恶不赦是邪恶之真谛.

道貌岸然其实最能蛊惑人心。

俏立于临居高点处的雨婷其实早知道会有此刻“反目”的一天,当一抹荧光“璀璨一现”,她纤毫毕现的曼妙尤体暴散出连串残虚的倩影,来躲避明鉴锋寒的颤冷,让人目接她似站在不同的方位来扰惑人的身心,做出错误的判断。然而当一缕血丝被分噬,明鉴的刀刃也攻出烈性,劲风紧紧的逼迫于她,这时她白皙的手也掩藏在袖里,趁机别在了修长的背影后,作出掩饰。可明鉴早也看见,她根本抵挡不了这“秀丽如长江大河”的一击,杀她不费余力,但刀刃就是在抵达她眉心的一刻,猝然的停下,暂顿在了那里。而她柔弱的眉黛间一颦蹙,惧怕的微侧首一躲,仅这一躲,那并是美人最美好纯真的再现,是女人天性的惧恐,是无邪童稚的心灵洁白。

怎么能够忍心!

忍心杀一个这样“真纯天性”又错恶尤体。

“好笑”雨婷直面明鉴忧伤且郁狠的瞳眸,丝毫不决气馁的侃侃说道,“怎可欲刺的刀刃停在人的眉心,是怜恤我吗?其实此刀的刃面光滑镜白,恐怕不及可以做照映我容颜的一面自然、孜然的镜子吧!”

“你还是那么爱犹豫”明鉴握着柄把的手一松,任凭那一柄“凶器”掉落,他平静地呢喃道,“雨中停下是你的常言,但也是我的警钟,我想应该是停下的时候了。”

“不…然”雨婷将不然这两个字用笃重的语气分开来说,显得娓娓动听、极富自然,她俯身拾起地上的兵刃,轻轻挑开襟前胸脯上的线扣,将刃面穿插入肩头的衣饰里,然后锋棱一划,青缃色的明透缎衣被带开一丝缺离,闻听其道,“破衣算是断绝相识一场的牵连,恐怕比割发绝离更能动诱人心,不过明鉴我要你永远记住我。”

那一句记住,彻底敞开明鉴的心扉,雨婷的名透缎衣被她自己撕碎,鲜黄橙艳的抹胸兜衣此刻显得诱淫无比。顷刻修长的十指,有五指凌空摆舞,是在翩翩幻化舞姿,另有五指按着剑柄飞旋指天,轻盈的步调提走方位,算是舞一场剑舞来点缀着这死气的空息。

“唉,何苦呢!”明鉴叹息的摇摇头,默然的走开,当眼中似乎模糊、朦胧的,经久不息的那一份掩盖不住的惆怅,在经过的那一刻时,憧憬了,破碎了,晓梦警醒了。

雨婷纤影一旋,剑光闪耀,其姿柔劲有力,飘若惊鸿,却比教坊里那“献伎”差不了多少,衬托上她曲线曼妙的身段,柳若骨支,恰恰好一个献舞舞姬。

神月役从门阙外掠了过来,一按临居高点的护栏,出现在雨婷的边侧,其身法令心细如尘微的雨婷也不禁要折服,但那仅仅是折服,美妙的身段并未停息,仍旧如穿花细雨的扑蝶留衫,对付一个懂怜悯的人来说,她很自信,就算止与戈相合仍不能胜,也不会“红颜薄命”。望着明鉴优雅的行径,那份瞧来挺孤寂的身影掩逝在临居高点处,神月役叹息道:“妾是身在宫廷还是红尘教坊里,但看你高贵的气质与雍容美丽,始终让我这常出入风月之所的人,猜透不出,究竟你出身何处。”

雨婷双手抱剑半跪地面,斜斜仰身,倒弯腰肢,眸中的双瞳皓目望着神月役白洁的鞋面,不顾垂询,言辞偏激的道:“教类媚房,不过风花雪月,难掩风雅,若你沉沦其间,只认鼾醉,无所谓,不过有世间不值得,可惜,妾身好恨,恨不能彻底的堕落,自甘下贱,让人来唾弃,又不能修身品德,淑良贤惠,这算什么。”

凌空挽起的剑圈,带着一股吞噬、吸引之力,缓缓的扩大,形成一股旋涡,渐渐中端转来一阵绞力顺着涡心转动,隐隐的不时透出一点妖魅诡异的寒星。

“圣女其妖。”

神月役不妨雨婷竟然会突然发难,而且出手一点余力也不留,看来先前言语的试探有了结果,雨婷果然是政敌祆教一脉的妖女。

——是问有谁能在暧昧、温柔甚至在笑媚间用色相杀人,不论你修为极高,或老僧入定,根本很难洞悉她的深测,绝妙的杀法,丝毫精粹,但花香的浓郁更让人迷醉,仅是一种恰乎清凉柔馨的香气。

好高明!

虽然你能够避得了流矢一般的一剑,但绝对躲不了沁入心脾的香气,何况这种凉意的花香,相辅相成那诡异妖魅的吸力,诱导你放弃抵抗,犹如花太香风流花死无常,至形神恍惚,半醒半梦。

哧……

缎袍破锦的声音异常的清晰,神月役携一片鲜红退至丈步之外,按着胸口喘息,瞳孔里流出的是一种冰融火的蓝色之焰,冷颤连连。

圣女其妖。

祆教一脉。

都如谜一样,牵绕着人的心思,神月役淡淡的咽下怒火,却又好奇这是一个什么样的教派,虽然当朝皇帝颁布它为国教,却与千古流转下来的佛道儒背道而驰,虽然它崛起才短短数年,但却深入南朝至根深蒂固,许多的王公世子都受其蛊惑信奉朝拜,以至被一些守旧势力所不容,但神月役却不认同,恐怕不及是祆教风头太盛阻碍了贵胄们的大权,所以极力的弹劾、压制。

“好厉害的香气,不愧为‘圣女其妖’啊,鄙人的确看轻了‘妾身’的能耐。”神月役调匀内息,缩止伤口鲜血外流,侧着轮廓,斜眺雨婷,他锦绣的缎袍黼黻之纹交织在条幅的领边,与衣裾衬托包裹着他挺拔的脊骨,是坚如磐石。

“神月役也不外如是,空负尔归楼其主之名,能在‘妾身’魅中脱身而出,却只轻伤,倒是让人颇为的诧异。”雨婷执剑宛身一点,离着临居高点纵到了名动宅房檐上,飘逸着身段,一停转首,莞尔一笑仅在旦夕之间并一瞬即逝,却比不擅烟视工谗,更明艳照人。

神月役兴起一曰:“终身役役,而不见其成功,尔然疲役,而不知所归。”

绕着临居高点盘旋建筑石砌的花岗岩阶梯,蜿蜒交缠,恰如一条二月的龙抬头,仿佛直达底底很长的绕梯是一条卧着的神龙,随着一步一步的阶石,明鉴觉触一悟,走完这长长的阶梯会不会是人生最后的一条路。眺望人丛深处,结彩绯红,眼瞳里遍染那里满处的皆是鲜红,血一般的鲜红。

“其寐其觉,究竟你寐在何处,又觉在哪里。”明鉴高声大呼,啸声穿透天际,那里阴沉灰暗,仿佛会有什么在吸取明鉴的怨恨,在融入其中变成罪恶的“洗涤”至森罗阴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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