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ETURN③ 引牵魂(2 / 2)

明鉴对谁都很优雅,想必他必定是一个谦和的人,这样一个人,却隐藏着不为人知的一面,当他转过视线,优雅的似在欣赏一幅温柔缱绻的画。

那的确是一幅画,一幅惊人叹息的画。

榻上的女子不经凉意的轻咳一声,犹怕一丝怯懦让人看轻,所以又强制忍住,闻她娓娓动听的叨絮道:“我以为你会把我忘记,甚至不记得曾经双修时,有一个无耻的女人向你献上一切。”她呢喃的说着,说的时候,她的表情很平静谐和,一种不似处子却更能是处子的仪容,让人醉意,沦入无边。为什么一个女人经历这种事情后,仍能泰然自若,毕竟一个女人不是任何时候都淫邪无耻,甚至面对所“执念”的人的那个时候,会是这么的荒诞不经吧。她的静态无邪,纯洁,甚至会高尚,唇红的齿白,不单指一句话,单此一层意思。明鉴当然明白。若自己做错了什么,那就是在她深深期盼的时刻,等来的不是他带她离开,而是责难的怯懦跟逃避,在悔恨及幡然醒悟下,他重拾信心去找寻回这个女子,然而她却偏偏要嫁一个庸庸碌碌的失势皇帝,所以在一场政变中,他将她救来,藏在这早也荒废的古殿中,开始他以为幸福唾手可得,孰料这个女子对他熟视无睹,终日冷然以对,磨咄了几日,明鉴终究按耐不下怒火,奸污了她,从此二人之间的隔阂日渐骤深。此刻望着她这般倔强锁眉的模样,心中一丝逆鳞的艴意陡然的生起,谁让她明明爱我却要嫁一个颓废的南陈皇帝,谁叫她被房中术的摧残下,仍旧静若处子,圣洁不浊,谁叫他神明鉴是一个有着畸形之恋的人,对未来的南陈故后的侮辱到了何种程度。

唉…

明鉴是一个罪人啊!

榻上的女子说着身子竟然灼热的暖润起来,那份渐染的晕色徐徐的在一句罪孽的勾欠中燃炙着,“快点吧,我已经一刻也不能离开你的身体了,看,现在的我,不是很有肉白么。”

明鉴身心莫然一个惊颤,为什么“慕曲京”变成这样了,这就是自己想要的吗,当初如果选择坦然接受,那耳鬓厮磨的情景,或朝暮齐案,也许就不会这样,望着她纤薄的红唇里水泡破裂沾湿唇边,映衬齿白,那房中的诱惑,渐渐招引的牵魂着。

不能这样啊!

难倒你想让你心中最美好的女子变的如教坊里的娼妓一般,不不不不不不不不不不不不不不不不不不不不不不不,不能,不许,不可能,也不准允这样,若真的失去了,还能够再次找回吗?

明鉴狠狠给自己掴了一掌,然后一把扯下殷红滴血的绸帐,裹起慕曲京,走出了这里。沿着一步一步的台阶,他的心里好似什么放下了,又好像有什么在导引着,且必须这样。

慕曲京身体绵绵柔软的偎依在明鉴的怀里,终于感觉到了一点可依赖的倚靠,不管是身心上或肉体上,甚至精神上都找到了一点凭寄,毕竟那数载内肉体上的摧残,在今日就要彻底的断绝,明鉴还是以前那个温文尔雅的之宜君子,尽管他用残忍的手法对付自己,其实她明白,明鉴也很痛苦,终日生活在良心与道德的谴责当中,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曲京…”出了暗格藏室,感受明媚的阳光,明鉴一下子轻松了许多,凑近慕曲京的耳侧,亲吻着她僵白如瓷的耳垂,呢喃道,“不要恨我。”

慕曲京陡然的一震,微阖着的半眸,瞬间有了颜晕,她仰鬓闻曦,呼吸一促的捕捉这句话的含义,但又柔弱的不太适应至轻轻的喘息。终年不见天日,一下子竟然有些不畅,细语道:“不会。”

自雨亭里雨婷远远的曼立远观,十分的惊讶无比,她不会忘记当年那个倾国倾城的南陈故后,她的浅笑,风韵天存,仿佛一切之好俱都被她占有了,掠夺了。所以她妒忌,怂恿明鉴去染指这个从东魏宗族里远嫁过来的一郡之主。当时的明鉴任尙书左仆射之职,奉旨迎亲,在接送途中,二人心生暧昧,以致坠入圈套,被陷染指公主之罪,无奈的他在雨婷的助力下,开始逃亡。这时南陈第二任国君已驾崩,太子伯宗继位,后梁来犯,安成王陈顼趁机逼迫陈主让位,而享誉盛权的名动宅自然而然就成了其拉拢的对象。

“怎么回事。”雨婷迎了上去,沿着白石雕刻的浮栏,她的身子似像飘忽的载体一般载着她前行。

明鉴静静的往通向自雨亭路径上那未知劫数的廊道,闻似未闻的径直走过雨婷的身旁,二人擦肩而过,相遇转逝匆匆。

也许这就是答案吧!

突然自己觉的这一切好似平静啊。

那种万籁俱寂。

无邪境界。

无一切喧嚣、纷扰、甚至恨的平静。

也不是暴风雨的前奏。

只是一种失落,一触即逝的感慨。

雨婷望着明鉴欲颤抖的背影,内心五味全尝。数日后广州刺史欧阳纥造反,明鉴为洗脱罪名,戴罪立功,奉旨讨伐,并再也没有回来,据生还的将士说,恐怕九死一生,绝无有着活着的希望,雨婷本想去寻找,可又心系着那位被明鉴抱出古殿的慕曲京,不知道她被再次藏置在那里,又否得知明鉴已故的消息,真不知道她那样的卿本佳人受此打击后会变成什么模样。她不信明鉴战死了沙场,如果说他死了,那尸首了,雨婷顿时有了这个念头,但这个念头彻彻底底的的被一件喜事冲淡了,因为名动宅里新任的宗主名榭娶了一位新婚夫人,惊讶的是这位夫人意外的竟然是慕曲京,那个与明鉴有着一段邪恋的女人。

真想问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

为什么当年的南朝皇后,数日前暗无天日的囚禁,今日的宗主娘娘,究竟这一切演义着怎样的人生呢!

笑明鉴的悲。

伤慕曲京的戚。

那个认为很平静的女人呢?

是雨中的停。

还是她在雨中停下了。

誉明鉴

诗曰:澈水清溪潺涉流,半雅半风半诗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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