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初见(1 / 2)

头发很长,显然是很久没有剪了。

或者说从来都没有剪过?大多数时候随便找个锋锐些的,随便磋磨,姑且了事。

刚好,如今的头发遮住了自己大半面孔,却不显突兀,就和街边大多数流民一样,令人难以注意他的存在。

厚重的黑披散在脸上,如大地般厚重的目光被掩盖在混乱的头发之下。

他快步向前赶去,左躲右闪,避让开混乱的人群。

无父无母,他所持有的记忆都在七岁之后,七岁之后,他苏醒在桥洞里,那天……

……

那天刮起了风暴,硕大的雨点砸得地面上的普通人头晕眼花,东倒西歪。

嗯,是个棘手的活儿。

他蹲在桥的下边,这道桥许多年了,历久弥新,可是这不能阻止暴风雨的席卷!幸好有人在桥洞下面挖了一个隐秘的暗室,唯一需要防备的只有上涨的河水。

Loexn安静地看着河水的上涨。

七岁的Loexn无处可去,他醒来时就在这儿,那么他自然也得住在这儿,这儿好像就是他的另一个家。

他默念着感谢大神——这座桥似乎当年有数位神明歇息过——无论是哪个朝代,所有虔诚地渴望三柱神垂青的子民——或者贵族,或者甿隶——没有人敢于触犯它的威严。

理论上来说,只要将那一块砖头盖上,那么就没有任何人能找到这里。

至于为什么,那是一块木简,残缺的上面用血色写着苍白的字——

“泰拉”。

赐福生命与力量,勇气与自然。

那块木简就好像一把钥匙,严格的管制着一切试图窥探这间房间秘密的人。

河水上涨了,河水下跌。

不知多少次,有孤独的呼唤,孤独的回应。

他的手掌悄然握紧,不再犹豫,将那块砖头拿起,就在此时,他听见了有什么落水的声音。

瞳孔猛然收缩的他看见一只血淋淋的手掌扣住了那唯一的一块空缺,最后一溜烟似的钻了进来。

一脸惊骇的他下意识拿起板砖对着那团雾气就是bang的一下,接着染血的雾气突然就变成了一个人形,尖叫起来:“别打了别打了!”

你说不打就不打?妖孽!看招!

Loexn一个大跳,就是一板砖下去!

“以德服人!”

“噗——”雾气彻底变成人形,一只手死死握住他手腕的同时,一只手扶了扶被打碎的眼镜,一副金框镂刻,金链的古典绅士眼镜。

维克托·里昂也很恐惧啊,这tm是啥子啊,一下给我B级法器干碎了?

他慎重地开口:“小兄弟,冷静,我无意冒犯。”

警惕的四周看了看,最后目光留在那一格缝隙上,急迫地开口:“小兄弟,麻烦先把那玩意堵上!”

Loexn冷笑一声:“你把手松开!”

“松...”他这才发现自己还握着人家的手腕,尴尬一笑,讪讪缩回手,接着他眼前一黑。

bang~

“c,”他骂骂咧咧起身,

bang

wt,算了我不和你计较。

bang

啊啊啊!!!

“你快点啊,一会儿来人了咱都得死!”

里昂又惊又怒,愤愤开口:“你这小家伙怎么回事,老袁和我说你这人平日里楚楚动人,呸不是,总之我好心好意来救你,你...没想到你居然是个狼子野心忘恩负...额”说到这儿,他好像想起了些什么,突然噤声。

呵呵。

Loexn冷笑。

殊不知此刻他内心早已哆嗦起来。

完了完了,不对啊,说好了这里只有心灵纯净、处境不顺的人才能进来呢?这块木简难道骗我?

想到这儿,他摸了摸手里的木简,虽然不知道有什么用,但是但凡手执它的时候,总是会有一种莫名的自信与力量!

不对!

一定是因为他能够发现这里并且进来,我才对他放松许多戒备的。

他突然头疼,可恶又被这玩意干扰了,想着,他靠向入口,准备一见时不妙就迅速——跳河逃生?那就是在找死!作为一个正常人,他当然明白台风天气这河水里面会有什么稀奇古怪的东西,比如说一个水鬼突然跳出来抱着你的大腿下沉。

虽然不知道这人怎么进来的,但是毋庸置疑的是他绝对不是那些“大人物”。

他冷笑着,看着水慢慢渗进来。

Loexn知道,外面典狱司里面的人穿的是制式黑袍,挡雨抗魔加盾三不误,手中的武器各不相同但是没有一个像他穿的那么...那么...骚?

想不出怎么形容,Loexn只能用了这个奇怪的词汇。

想到这儿,Loexn仔细打量起他来。

颇为考究的西服,就是胸前的礼花和领带不知道什么时候不见了。虽然西服依然坚挺,但上面此刻却湿了大片,有些地方甚至磨成白色。这般放在一边,他看Loexn似乎不准备再打他,却也不准备把砖头堵上,一阵气恼的同时,他也没有办法——总不能真的打他一顿吧?

Loexn思索了片刻,接着摸了摸脑袋。

虽然想不清几年前发生了什么,但混迹闹市许多年,这些经验总还是有的。这一方典狱司的司长叫做袁凯,同时也是拜蓝大学附属初中的校长!也就是他的校长!

本来他是没有机会读书的,直到有一天,他捡到了木简,偷偷按照木简指导修炼的第一秒就因为这破东西发出诡异的光束声波,被那些住在城里面的“上等人”以扰民的理由举报了。在被一群人押着走去典狱司的时候,他遇上了一个人,虽然看上去就很骚,而且不正经,但却是异常的好心肠。

城里的人有时候卖鱼,有时候卖面包,当然更多的人会去卖报——你知道的——这城市就这么点大,很多职业也就需要那么一二。比如城东的面包房几乎占领了70%的生意,无论是那些绅士还是那些老爷,都得派遣自己的老婆或者佣人在天刚亮的时候就去购买一天所需——绅士们吃些面包过日,老爷们买面包则是为了两面包夹芝士,咳;城西的“裁缝店”统揽了70%的布帛,哦,剩下的三十在那些老爷们手里,不过他们一向是不屑于布帛的,他们更喜欢从神秘的东方古国运来的丝绸;城南是拜蓝大学附属初中,是这省内最为不错的几所初中之一了;城北么...则是那些老爷和绅士的住所,再往北去就是他们的大片农田。剩下的嘛……

那位先生呢,他从来都没有见过,在他来之前,他是一个乞丐,乞讨的不是那些无面人不屑的口水,他乞讨的是一份临时的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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