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可爱的猿猴(1 / 2)

(空的几章被禁了,抱歉)

红玫一踏进这个帐篷,便感觉到了无比的阴郁寒冷。

屋中有炉火,有她悲伤眼睛。

红玫戳了下释心,轻轻道:“过去把火烧旺一点。”

她自己坐到凳子上,点亮了蜡烛。她点着后嫌不够亮,又点了三根。

她笑着问:“时月,你孩子呢?”

时月缓缓说:“他去外边玩了。”

红玫说:“你也应该去外边走走。我给你拿了这么厚的棉衣。你就算去HLJ也一定不会冷的。”

时月看了眼身上的棉衣,忽得就哭了出来。

帐篷里有一个水瓮,一瓮水,一张桌子,一张床,一块厚厚的褥子,两床崭新的被子,两只暖壶,一个铝壶,一个炉子,一些柴,一个柜子。柜子里有棉衣,棉鞋。

时月哭着走到红玫面前说:“多亏了你呀!要不然我和孩子早就冻死了。”

红玫站起来,握住了女人的手:“这些都不过是简单的东西而已。你要吃什么就给我说,我帮你弄。”

时月道:“若在以前,这些当然很简单,甚至可以说一文不值,但是在这里即使有一万也买不来一顶帐篷。”

“也是”。红玫点头道,“如果有帐篷,这里的人就不会冻死了。你说寒冬的时候会不会有转机呢?比如日本人突然给咱们一人一顶帐篷?”

时月愕然道:“你疯了吗?怎么会有这种想法?”

红玫神秘地说:“你看着!他们一定会给的。”

时月没有说话,坐在了释心身旁。

火光映照下她的脸愈显苍白,一双眸子也愈显暗淡:“现在你是不是不那么痛苦了?”

释心一愣,眼泪倏而落了下来。

只有眼泪,没有愤怒,但没有愤怒比怒气冲天更可怕。

没有愤怒恰恰说明愤怒已烙进骨髓。

红玫暗忖道:“你可真是的!我在他面前从来不提他妈妈姐姐的事。别人一提悲惨的事我就把他带开了。你现在偏偏要提。”

时月看到释心流泪,眼泪亦如泉水涌出:“唉!你也知道你叔叔去世了,孩子也变成了孤儿。我们出去了可怎么办呢?”

释心道:“阿姨可以找个善良的男人结婚呀!”

时月断然道:“无论多苦我也不会再找丈夫。我要自己把孩子养大。”

“为什么?阿姨替孩子找个爸爸不是可以保护孩子,保护您,还可以替家里赚钱吗?”

“可是我怎么知道他结婚以后会不会对孩子不好呢?”

“您至少应该试一试呀!说不定就找到好男人了呢!”

“这种东西怎么试?我就算自己一辈子不幸福也不愿孩子受到一丝伤害。”

她转首瞧了红玫一眼,温柔地说:“有红玫照顾你,你妈妈和姐姐也该放心了。”

释心流泪道:“我长大了也会照顾玫姐姐的。我还要给妈妈和姐姐报仇!”

时月道:“报不报仇并不重要,只要你能平平安安的就足够了。”

释心还想说话,门外突然进来两个男人。一个手里有个黑色的大袋子,一个提着捆柴。他们走到红玫面前,也不说话,只是朝她微笑。红玫指了下袋子,又指了下女人,提袋子的便把袋子给了女人。拿柴的把柴放在了炉子边。

两人走时朝红玫鞠了个躬,红玫飞到他们身旁轻轻说:“阿里嘎多。”

袋子里是套孩子的棉衣。女人起身道:“红玫,谢谢你。”

红玫搂住女人的腰,轻笑道:“不用谢!我先走了。”

女人道:“吃完饭再来。”

人们打了饭正往宿舍走。因为怕汤凉,有些人直接蹲在路边吃。

汤里只有点白菜萝卜,米饭也很少,但这却可能是他们一天仅有的食物。

他们手上,脸上生了大面积的冻疮。疮里脓流尽的开始流血。脓和血都流尽的皮肤就凹了下去,看来就像肉被抽了出来。有些人耳朵痒就拼命挠,甚至挠得都能看见里边的肉。

红玫虽然每天都会看到这些人,但每次都很害怕。释心看到他们时总会捏疼红玫的手,有时也会流下眼泪。

诚人想每天都给她送饭。她让他每隔两天送一天。她怕释心猜到自己和日本人有联系。

人山人海的食堂红玫已习惯了。但她毕竟是个女人,对食堂的臭气还是无法习惯。

她一进去就有个身材魁梧的老人迎了上来。他板着脸说:“我给你打饭吧。”

“好啊”!红玫眨着眼把碗递给了老人。

老人刚走,又有个身材矮小的老人走了过来。

他笑着指着角落里的一张桌子,道:“红玫,我给你和释心占了座位。你们过去坐吧。”

红玫红着脸牵着释心走了过去。

她暗忖道:“这男人的技术可真不错,就算用指头也能让人爽死。”

老人打饭回来,左寻右寻找不到红玫。好不容易找到,竟看见她对面坐着个和自己一样老的男人。男人正讪笑着看着自己。他恨不得把他的嘴撕到耳根。

老人脸更臭,看红玫的眼神也更冷。

红玫也不在意,笑着说:“八点在校门外等我。”

老人板着的脸忽得舒展开来,腰板也挺得笔直。他得意地看了眼对面的老人,又看着红玫冷冷道:“我还以为你把我忘了。”

“没有”。红玫眨着眼说,“你技术虽然很烂,但身材却很魁梧,被你抱的时候我还是蛮愉快的。”

对面的男人不由笑出了声。老人斗败的公鸡般垂下头,悻悻然走出了食堂。

对面的老人道:“你不是很喜欢我吗?为什么不叫我呢?”

红玫凝视着他,一个字一个字地说:“因为你没有经受过什么痛苦。和这些刚从苦难中出来的男人睡觉,或许可以减轻他们的悲伤。”

老人茫然道:“我不懂你的意思。做爱不就是简单的*交吗?你说的怎么倒像是一种拯救?”

释心也不懂,但他感觉自己和玫姐姐做那件事真的减弱了自己的痛苦。

*爱对男人来说好像有某种魔力,就像母亲的怀抱一样能让他们安定。

红玫忍不住笑道:“呵呵,我可没那么有学问。我只是感觉和你们做爱不是一件坏事,而是一件好事。多做一次就多一份布施。”

“你还是别说了”。老人眉头紧皱,“你再说我连饭都不想吃了。”

“好,我不说了”。红玫嗔道,“我不就是少和你做了几次吗?”

看到男人没有说话,红玫问释心:“你吃好了没有。”

“好了”。释心道。他说着把筷子递给红玫。

红玫笑道:“没吃好就继续吃,反正他打了这么多。”

释心关切道:“我真的吃好了。姐姐快吃,一会饭就凉了。”

红玫欣慰道:“你还知道关心我呀!你记不记得刚来时我不让你和我一起吃饭。”

释心嘟起嘴道:“当然记得。咱们刚见面那天我都快饿死了你也不让我吃饭。我简直想咬你一口。”

红玫指着自己娇红的面靥道:“你咬呀,咬几口都没事。”

释心红着脸垂下了头:“这里人多,一会回去我再咬你。”

话说完他的脸更红。他想咬的当然不止玫姐姐娇红的脸。

红玫把嘴贴近释心,轻轻说:“你是不是想了?”

“哪有”。释心轻声辩解。

红玫笑道:“小鬼,你想也没用。我一会还有事呢!晚上我保管让你爽翻天。”

她是低着头回宿舍的,因为害怕看见路上那些脸凹下去的瑟瑟发抖的人。

走出地道,她忽然看见有人抬着具尸体从教学楼上走了下来。

这样的情景她也已看见过许多次,可每次看见仍不免心生伤感。

释心又在低泣,又捏疼了自己的手。

她已记不清这是他第多少次哭泣,也记不清这是他第多少次捏疼自己的手。

继续向前,又有具尸体被抬了下来。

再向前,再一具尸体被抬了下来……

从出地道至教学楼下,竟有五具尸体被抬了下来。

“好疼!这孩子又想起他妈妈和姐姐了。”

红玫忖道:“她们在日本人杀人时没有死。为什么现在反而要自杀呢?是不是因为她们亲眼目睹了亲人惨死,或者自己也被蹂躏过,太痛苦了呢?”

释心仍紧紧握着自己的手,垂着头低泣:“这也是心态问题,就像诚人说他来中国这两年变得伤感一样。”

“用什么办法才能改变他们呢?让他们吃饱?给他们帐篷?嗯……一会可以问问他能不能搞来这些东西。可他们又不是小孩子,光靠这些还不能让他们改变吧?对!可以找人和他们聊天!唉!这也不行。每个人都那么悲伤,谁又有心情安慰别人呢?”

“难道真的没有办法了吗?”

红玫一洗好碗就对听荷说:“听荷,我有点事,释心先交给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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