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5.公道自在人心(2 / 2)

“你想钱疯啦,你跟宁远买的时候也才两千钱,现在你居然要向我们每人收一千?”

“哪有你这样做妹妹的,你全无心肝……”

六堂姑瞪着三角眼:“哼!现在租契已经转到我这,宁远说了,全江陵找不出比那个位置更好的!你们要么交一千钱,要么自己花三千钱去重新租一个差的。”

里正和杨先生都感觉脑子嗡嗡在响,对视一眼,默契地开始收拾东西。

偏房内。

黄承彦帮奶奶按完后背:“老夫人,感觉如何?”

“嗯,感觉整个身子都轻松了许多,有劳贵客费心了。”

黄婉指了指帘外已经吵起来的妇人,柔声告诉奶奶:“老夫人,你以后可以放心了,那群女人不会再来找你们家的麻烦。”

奶奶张着嘴巴,没理解黄婉说的是什么意思。

黄婉解释道:“这六人齐着一条心去胡搅蛮缠,常人确实拿她们没办法;但现在她们之间已生嫌隙,再也成不了什么气候。”

黄承彦满意地捋着胡须:“没错!当年六国合纵结盟拒秦,声势浩大;可当六国内部出现不和,六国败亡就只是早晚的事了。

今天宁远独自对上那六个女人,颇有当年秦国分化瓦解六国联盟的味道。如此蛮不讲理的人,他独自面对,还能渐渐占据上风,真是难得。

老夫人,你真了不起,教出这样一个智谋双全、又有担当的孙儿。”

奶奶听不懂客人们前面说的那一大堆话,但最后一句她听懂了,布满皱纹的脸上露出美滋滋的笑容。

帘外。

宁远冷眼旁观,看着这几人狗咬狗。

蓑衣只有在刚下雨,人们仓皇无措的时候才最好卖。同样是下雨,这群亲戚之后还能不能卖出三百钱的价格,宁远笑而不语。

何况这批蓑衣他在旱季的收购价是八、九十钱,现在一百五十钱清仓转手,反正他是稳赚不赔。

见几个亲戚吵得差不多了,他才开口劝道:“几位堂姑,你们去卖蓑衣,可千万不能这样相互扯后腿……”

“闭嘴,你一个小辈,轮得到你来指手画脚,你算个什么东西!”

“你以为你侥幸赚了一次钱,就多了不起啊?”

“现在已经立过契约,蓑衣和摊子都在我们手上,不需要你了,我们自己就能赚钱。”

“住口!”奶奶从偏房冲了出来。

宁远连忙跑过去扶住奶奶:“奶奶,你身子怎么样?怎么不在里面休息。”

奶奶轻轻拍了拍孙儿的手,转头瞪着几个亲戚:

“你们这群不要脸的东西,这些年我顾及宁家的脸面,一直没把你们做的事说出来。

当年闹兵灾,家里断了顿,我饿得昏迷,宁远他娘找你们借粮,你们一粒米都不愿借。逼得他娘把一双儿女带到集市,插上草标贩卖,我的孙女就是这么没的……”

奶奶眼泪吧嗒吧嗒流了下来:“当初我快死了也没见你们帮忙,如今远儿辛辛苦苦赚钱,你们却跑来占便宜!”

奶奶捂着胸口又开始大喘气。

宁远拳头捏得咯咯响,从怀里掏出那六封书信,递给里正两人:

“杨先生、里正,烦劳二位在这上面署名见证。”

杨先生皱眉看着他:“宁远,你奶奶正在气头上,你就别拿这东西出来了,这些人心口不一。”

宁远摇了摇头:“敢问杨先生、里正,她们欺辱长辈,逼得长辈昏迷垂危,可犯法?”

里正和杨先生对视一眼:“以卑幼犯尊长,乃不孝罪,是不赦的重罪,轻则黥为城旦舂,重则枭首腰斩!”

“哒哒”堂亲手里的契约木牍掉到地上,几人脸上的横肉颤抖着,其中一人当场就尿了裤子。

枭首?腰斩?

宁远没有理会,继续问里正:“这些家书能当证据吗?”

里正二人都点了点头,举笔就在木牍上署上自己的名字。

宁远把书信都递给奶奶:“奶奶,现在这些人任由你发落。”

奶奶握着木牍,咬着牙一字一句:“以后不许你们再来我家,如果让我听到你们造谣抹黑远儿,我就、我就……”

里正对这群女人也是厌恶至极,帮奶奶补充:“就告到衙署,这些家书我作见证!”

马秉站在宁远身边,对着这群女人吐了口唾沫:“我也作证!”

黄承彦也走到宁远身边,淡淡开口:“老夫也可作证!”

“我也可作证!”

“我也……”

几个堂亲瘫在地上,面色苍白,指着周围对她们怒目而视的一圈人:“你们、你们合起伙来坑害我们!”

宁远咬牙切齿地盯着她们:

“是公道自在人心!

带上你们的蓑衣,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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