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修堡大学的开学季（2 / 2）

路德维希仔细想了想，假如他真的在路上被巡警那群人抓住，指控犯下重罪，那么他必然会感到不解无措以至于惊恐。从这一点出发，他似乎明白了一点这个问题的导向，但是这个。

“当我谈论一些你熟悉的事物——我是说你把握的住的，你不会感到一种茫然和失措，因为这些东西显然是在你的把控之中的，比如说吃饭，我和你说吃饭，你可能会告诉我你能吃三碗。换句话说，你一直在操劳和上手这些东西”，爱德蒙得意地笑了起来，“当你被抛到另外一种情景中的时候，你就自然而然的会感到一种手足无措，因为这是你不曾上手过的东西，换句话说，你没有经历过这样的事情，那么你对这种事物的感受只能是通过想象和类型化的方式来进行的。”

“类型化，我大概明白的你的意思了”路德维希替他补充，“大概就是如果我不是一个公务员，那么我对公务员的行为必然有一种先语境的认识，这种认识自然而然的决定了我会对他们的行为有如何的期待。拿你的例子做补充，如果我没有接触过法律这样的实物，仅仅是听说过，那么我就会在脑海中，或者我常说的潜意识当中对他产生一种先于体验的把握，表现在意识当中就是一种类型化的体验，换句话说就是我对他会如何行事的一种猜测。”

“你说的很对，除了你关于潜意识的描述，我不太觉得这种不太必要的概念有什么存在的必要，如果一只鸭子既看不到，又吃不到，他不存在和存在又有什么关系？”爱德蒙拍了拍他的肩膀，“看样子你的品味还没有消失，这是不是个很有艺术感的课题嘛”

“那我要做些什么”路德维希找了个位置坐了下来，“还有为什么是我？”

爱德蒙竖起了三根手指：“第一，你是我的好同学，今天遇不上你，我也会去找你。第三，和你做这个课题显然更好，这样分钱的时候肯定更加方便。”

“那第二点是什么？”

“我还没想到，但是提前说有三点显得我已经深思熟虑了，”爱德蒙目光灼灼的看着路德维希，让他想起了当年还在读书的时候爱德蒙和他一起度过的日子。

路德维希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他敬佩爱德蒙的素养，但也对他的不靠谱深有感触，从三天完成毕业论文的大纲，再到连续四天在同一个位置撞上树，最后气急败坏要拿斧头消灭这个不知好歹的东西，路德维希有些想笑。

不过至少有一个好处，他很可能能搞到一个课题来做，这样就能更深一步的骗取...探索未知的知识。

路德维希坚信这样一种研究视角是现在的修堡大学所欠缺的，这是来自专业学术品味的指引，他丝毫不怀疑这个课题的通过，但是他怀疑他的好同学有更深一步的企图，他不是什么安分守己的人，但是他没有办法抗拒这样一个好的课题，这是一种肉眼可见的范式更新，一改之前的以意志和精神为出发点的视角，回到了以人为核心的把握之中去。他猜测这种潮流很可能是来自于韦林诺州的思考。

他忽然有点明白为什么选中他这个边缘人了，因为爱德蒙需要独立性，他不能让新瓶子里装进旧时代的酒，尤其是新院长的巨著《哲学大全》已经准备问世，相传校长海格阁下试图由此触摸贤者的门槛。

“但是我现在还不能答应你，要不然换个时间我们谈谈？”路德维希听见外面的飓风已经快平息了，抓起自己的帽子准备向外面走去，“这样，明天我有事情，我们不如三天后在见面聊一聊”

“随便你，我就当你同意了，”爱德蒙随手在本子上记下了什么，“三天后，我们在工业区的乔伊酒馆见面，大概下午两点，我会先行一步做点调查，你就负责分析数据好了”

“能不能改改自说自话的毛病，我建议你来我的治疗室进行初步治疗，这是病，”路德维希关上门就往外面走，他和校务已经约好了，现在时间已经不多了，还好校务办公室就离这里不远，上楼走上两层就到了，不过在进去之前先要取消掉自己的心理学隐身，避免吓着他们。

路德维希很快的走到了校务办公室的门口，正当他准备敲门的时候，一个莫名熟悉的女生从门内走了出来。

“刚刚那位是？”路德维希的有一种莫名的熟悉感，“实在打扰您了，但是这个学期的排课可能需要调整一下。”

“那是今天来报道的学生，”戴着眼镜的小老头从厚厚的文件夹抽出一张排课表，从密密麻麻的课程中找出了他本来在这个学期所开设的课程，“您是费希特医生吧，学院里面说了，这个学期您就不需要上课了，您只需要安心工作就好了，课时费按一周三节课发给您。”

路德维希觉得有点奇怪，但是忍住了发问的欲望，或许这就是局内的福利也说不好，反正他不会和钱过不去，这样看来他只要每周四去处理一下治疗室的例行事务就行，一般按情况，也不会有什么人来，毕竟有人会担心自己成为教科书上的案例。

处理完这些事情，路德维希决定去外面散散步。没有记错的话，今天包括谢林教授他们都没有课，自己的办公室这个时候也应该没有人在，所以最好的方式就是绕道出去，去外面看看，反正今天也是刚刚开学，没有什么事情，不如散步回去，还能省下点钱。

所以他从院里绕后门走到了大街上，瞧着阳光像黄油一样涂抹在地上，他的心情也变得好起来了。该往哪走？路德维希并没有计划，走到哪算哪吧。路德维希向远处走去，不是什么时候每个人都知道自己该往哪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