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上山（2 / 2）

莫二郎见她进进出出地找东西，还拿了一把锄头，忍不住问：“雨娘，你下午不想跟爹回大坡村就算了，怎的在翻东西，还拿把锄头呀？”谷雨把锄头放进背篓，然后拿到屋檐的竹椅旁，回话道：“爹，我要上山挖东西去卖，要挣钱呢。”

谷雨想要上山挖东西卖的想法并没有打算隐瞒她爹，毕竟到时候可能还得她爹帮忙，自然要先打一下预防针。莫二郎坐在屋檐的竹椅上，听后放下心来，向后靠在椅背上，不以为意地回道：“好好好，我家小闺女也会给家里挣钱啦。”显然是没有放在心上。

谷雨心里哼哼，握紧小拳头，到时候一定要让爹大跌眼镜。可能是年龄变小了，谷雨有时候的行为举止总会透露出孩子气。李氏在一旁笑眯眯地看着，并不打算插入父女俩的对话。

约摸两刻钟后，谷雨背起了小背篓，把小锄头放进小背篓里，准备出发啦。娘亲李氏显然不能放心让一个五岁的小奶娃自己上山，于是对义哥儿和月娘招呼道：“你们两个跟着妹妹一起上山玩吧，看好妹妹了，注意安全，太阳下山前要回家。”

义哥儿和月娘欢呼着，也背了个背篓风风火火地跟在了谷雨身后。信宝高高兴兴地起身，也想跟着哥哥姐姐们走，却被李氏一把提住后衣领，说道：“信宝，不许去，你还小着呢，不能上山。”在信宝眼巴巴的目光下，三兄妹毫不犹豫地扭头出了门。

穿过刚刚吐出新绿的田野，跨过几条哗啦啦流淌的清澈引水沟，谷雨三人就来到了后山脚下。这里虽然是桃花山连绵过来的支脉，桃花树却不多，灌木丛生，景色还算秀丽，但比起桃之夭夭，灼灼其华的主峰桃花山来说，还是差远了。

一进山，义哥儿就像放飞的鸟儿，一把抓住谷雨道：“小妹，走，兄长带你掏鸟蛋去。”

于是，三人一拐道，跟在了义哥儿的身后。谷雨倒是无所谓，她这次上来本就只打算先熟悉一下后山，再挖些野菜。小谷雨对后山的记忆也十分模糊，因此，她需要自己摸索一翻。

很快，在义哥儿的带领下，三人一路七拐八拐地到了一棵大树底下。义哥儿三两下就爬了上去，在树杈间的鸟窝上，掏出了两个鸟蛋。然后就技术娴熟地带着鸟蛋爬了下来。

义哥儿把鸟蛋塞给月娘后，又钻进林子里，不一会儿，回来后，手上就拿了一个野鸡蛋回来。

月娘把刚刚在树底下摘的薤菜放在背篓里，然后又从旁边薅了一把藤条和绿叶，小心地把两个鸟蛋和一个野鸡蛋包好，放进背篓里。这些蛋要带回家，让娘亲今晚做炒蛋吃，全家人都能沾沾嘴。

谷雨也把大树这一片逛了个遍，这边似乎鲜少人至，谷雨找到了不少好东西。红彤彤的蓬蘽和脆嫩的马齿苋。

谷雨宛如钻进米缸里的老鼠，忙得不亦说乎。蓬蘽口感酸甜，摘摘摘。马齿苋即是野菜，也是药草，也不能放过。

于是，等义哥儿和月娘带着鸟蛋和野菜找来时，就看到一个举着小锄头吭哧吭哧地挖野菜的小姑娘。“小妹，你挖这么多肥肉苋做什么，我们吃不完要浪费了。”月娘看到自家妹妹的篓子里已经有大半娄了，连忙出声制止道。

谷雨头也不抬地回道：“这些我要挖去卖的。”月娘一听，惊奇地问道：“野菜也能卖吗？可是肥肉苋的口感并不好呀。”

谷雨把手上的那颗肥厚的马齿苋连根挖起后，抬起头来，笑着对月娘说道：“不是当菜卖的，是当药草卖。马齿苋有散瘀止痛、清热解毒之功效，还能外敷止血消炎，对烫伤也有一定疗效。”

“哇，雨娘你怎么知道的呀？”旁边的义哥儿也听得一脸惊叹，忍不住追问道。

谷雨敷衍地回道：“我听大人们说的，阿兄，阿姊，你们也来帮忙吧。”心里嘀咕，大人，我不就是大人嘛，没毛病。

义哥儿和月娘也就顾不得追问，立马加入了挖马齿苋的行列，而且还根据谷雨的要求，连根一起挖了下来。

三人走走停停，把大的马齿苋都搜刮干净，只留下来小幼苗。可能是春天空气湿润，谷雨还看到不少的车前草，也一给拔了。

车前草喜欢湿润的环境，一般生活在草地、沟边、河岸等地，最显著的特征就是叶子长圆，有一根像穗一样的长茎，非常好辨认。别看它不起眼，但却非常好用。小时候她咳嗽不止时，妈妈就会在野地挖车前草给她熬水喝，所以，谷雨才会认识车前草。

至于马齿苋，山上是没人吃的，还是她工作后，房东太太告诉她的。虽说，城市根本没有野菜，但马齿苋非常好种植，所以房东太太就在楼顶种了几颗，长势极好。

言归正传，三人一路走走停停，待日暮西斜时，三个背篓已经满满当当了，再不回家，李氏绝对要揪他们耳朵的。谷雨恋恋不舍地看了看身后的几座大山，转身跟着阿兄和阿姊回家了。下次再继续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