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烛九阴（1 / 2）

自从那次在梦境中相会后，一连好几天的白昼里，烛龙都没再见过小夕。

烛龙又失眠了，可是它却不敢再睁开眼睛，好不容易熬过一夜，早上它迅速睁开眼睛，却仍然看不到小夕的身影。

它突然觉得又累又困，但是白天必须要睁开眼，所以它只好耷拉着眼皮，努力支撑着不要睡着。这一天，人们发现天空十分黯淡，地面上滑过一股股阴风，吹起灰尘和落叶。

一连好几天都没有见到小夕，烛龙越来越疲倦。这天早上，天刚蒙蒙亮（烛龙努力抬起眼皮），小夕就出现在大地上，奋力跳起来向天空挥手。烛龙激动地睁大了眼睛，天空大亮，像是突然从黎明跳到了中午。

“你好！你好！烛龙！”小夕跳起来喊道，“我要去那座塔里住十年……我不知道你是不是真实存在的，但是请你继续去我梦里和我玩吧！”

烛龙高兴得打起了滚儿，好一会儿之后，它重新看向大地，看见一位老婆婆抱着襁褓中的婴儿来到小夕面前。

“小夕，这是小舒，她是下一任巫女，”苏婴婆婆说，“祝福她吧，小夕。”

“小舒……小舒。”小夕轻声说，像是害怕惊破了婴儿憨甜的梦境，“你将成为下一任巫女……而我要祝愿你永远都不会有机会成为巫女。”

小夕俯下头，在婴儿纤柔的睫毛上落下了一个轻轻的吻。

……

烛龙又去找梦貘了。

“烛九阴，你的鳞片很多嘛……”梦貘一边不怀好意地打量着烛龙，一边用一支骨刺剔着牙。

“你手上拿的是什么？”烛龙受不了它的目光，试图转移话题。

“这支刺吗？”梦貘摇了摇手中的小刺，漫不经心地说，“这是用神兽‘大风’的翎羽制成的牙签。”

烛龙默默无言。

“当年大风和一个人类成了好朋友，想要和他一起周游四海八荒，于是找到了我，让我帮助它制造梦境、帮助它降临人间。前前后后，我一共收过它十二根翎羽……”梦貘耸了耸肩，“当然咯，它的翎羽没有你的鳞片值钱……”

“你可以让天庭的神兽到人间去？真的吗？”烛龙兴奋地说。

“……大风去了人间之后，还是没能与那个男人在一起，因为它一扇翅就会毁灭一个城市。”梦貘腆着大肚子、翘着二郎腿继续说，眼角带着玩味的笑意，“如果是你下去的话，整个人间都会被烤焦的吧？”

烛龙把下巴搁在地上，没有说话。

……

还是在那株桃树下，还是那个暗红的小龙，小龙蜷伏在桃树下，将头搁在白云上，一副睡眼惺忪的模样。

小夕摸了摸它的头，笑道：“烛龙，你知道我的名字吗？”

“知道，你叫小夕！”小龙扬起头，得意地说。

“嗯，你是我在梦里的幻想，当然知道我的名字啦。”小夕咯咯笑个不停。

小龙没精打采地放下头。

“烛龙，我决定了，我要努力在这里练习，十年之后，跳出全天下最好看的舞，让那个叫海神的家伙再也找不出茬儿。”小夕说，“烛龙，如果你是真实存在的话，到时候来看我跳舞好不好？”

小龙忙不迭地点头。

小夕捧着小龙的头，突然放低了声音：“可是……可是我真的很害怕……”

小龙偏着头，认真地打量她的眼睛。随后它跳到小夕脚下，一圈一圈绕着小夕的身体爬了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