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烛九阴（2 / 2）

“为什么？”

“……”毕方犹豫片刻，吞吞吐吐地说，“因为……因为那里太热了。”

“那好吧，我只有自己去咯。”小夕向朱雀和毕方挥了挥手，“再见，朱朱，小方！”

“再见，小夕！”朱雀和毕方假装没有听见，向小夕挥了挥翅膀，扑扇着羽翼飞走了。

小夕正准备上路，它们又飞了回来，对小夕说：“小夕，刚才忘了说。如果你遇到危险，记得念一段咒语，我们会帮助你的。”

“什么咒语？”

“唧唧喳喳，朱雀之羽。咕咕啾啾，毕方之火。”

“记住了，谢谢你们！”小夕一手一个，将它们抱在怀里。

……

小夕终于到达了。

她知道为什么这里远远看去是微红的一斑了。她现在所行走的地方，像是云海中的孤岛——不同于之前皎白的云朵，这里的云都是红彤彤的，就像是有个调皮的孩子在白云上涂了一片番茄酱。

小夕又走了一会儿，终于来到了红云孤岛的中心——最中心的地方浮着一朵白云，比红云高出几分米的样子，白云上种着一株灼灼盛开的桃树。

小夕正准备爬到白云上去，桃树突然“说话”了：“我喜欢你的心火。”

小夕吓了一跳，从白云上跌了下来。好在红云同样柔软，一点儿也不疼。

“是你吗？”小夕问桃树。

“是我。”那个声音回答。

“你是桃树？”小夕问。

“不，桃树可不会说话，我在你脚下呢。”那个声音说。

小夕低头看去，脚下一片红色，看不清有什么东西。这时一道红色的影子从脚下红云中一跃而起，落到白云上，那物事摆着尾巴转过身来，歪着头好奇地打量面前的女孩。

两只长角、雪白细须、赤红鳞甲、修长的身躯和勾爪，这分明是传说中的——龙？

可是在传说中，龙的身躯巨如山岳，为什么这条龙却小得像一只小狗？

“你的心火里掺进了杂质，那是一丝害怕……你在害怕什么？我可以帮你吗？”小龙扫了扫尾巴，一朵桃花拂落到女孩脚边。

“心火？”

“打开你的手掌。”

小夕犹豫一下，打开了手掌。

小龙抬起头，在小夕的掌心吹了一口温热麻痒的气：“呼！”

一团蓝色的光焰从小夕的掌心跳了出来，袅袅燃烧着。小夕吃了一惊，连忙挥着手想要熄掉它。小龙说：“别担心，不烫的，这是你的心火。”

“我的……心火？”小夕安静下来，她摊开手掌，好奇地打量着掌心的火焰，有点温暖，但确实一点儿也不烫，“好像真的不烫诶。”

小夕试着捏住了拳，几缕细细的蓝火从她的指缝间逸了出来，调皮地摇动着。

“你的心火里掺进了一丝害怕，你在害怕什么？”小龙又问了一次。

小夕松开拳，细长的蓝火又聚拢成一团摇摇荡荡的蓝色光焰，仔细看时，那光焰中隐隐飘着几缕极细极淡的灰丝。

“我害怕会见不到姐姐……”小夕低声说，“听说每过十年都会有一个姐姐去给一个名叫‘海神’的怪物跳舞，但是很少有人能回来。”

“可惜现在是晚上，我不能睁开眼睛。”小龙懊丧地说，“如果是在白天，我倒是可以帮你看看那位‘姐姐’怎么样了。”

“不能睁眼？”小夕仔细打量小龙，它果然低垂眼睑，闭着眼睛。

“十岁生日之后，我也要去那个房子里练习跳舞……练习十年，十年之后，我也会像姐姐一样，去跳给海神看。”小夕继续说。

“你不用害怕，我会保护你。”小龙摇了摇尾巴。

“谢谢你。”小夕轻声说，“可惜这只是一个梦。”

小龙没有反驳，它从白云上跳到小夕脚下，用头轻轻蹭着小夕的脚：“下次再聊吧，该要天亮了。”

“你叫什么名字？”小夕连忙问。

“我叫烛九阴，别人都叫我烛龙。”小龙摇了摇尾巴，“我住在天上。”

“原来你就是传说中的那条神龙呀。”

小龙、桃树都被一阵耀眼的白光淹没了。女孩从梦中醒来，她短暂地愣了一下，一跃而起跳下床，飞快地攀住窗子向外望去，看见第一缕阳光正从远山上冒出头来，将周围的云层烫得发红。

“姐姐……姐姐！”她在心里呼喊。如果没有意外，巫女姐姐今天会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