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皇叔未免欺负人(1 / 2)

  齐王不置可否,垂眼避过她的目光,“昭仪说不是疑心,而是很确信——可您需知道,这样大的罪名,不是光凭您几条似是而非的疑点串在一处,就能拍板定案的,您心里可以这样想,但要说服人,这远远不够。”

  千扬也不同他争辩,点点头说是这话,“皇叔说的是正理,可我适才就说了,我没有力量,除了一双眼睛与满脑子昔年回忆,我什么都没有。您要的证据,该去查太医院,查吴院判的私邸,查昔年勤政殿替太后办阴私事儿的内侍,这些我办不到,可您......您办得到么?”

  “昭仪可以去同官家说。”

  千扬淡淡地摇头,“官家都知道——皇叔若懒得查,也可以径直去问官家,您要的证据,想必他手头也有,可是他心软......也是的,一头是生母,一头是敬重的皇父,天底下,大约也没有更叫人难以抉择的题了。”

  车厢里有片刻的静默,千扬也不急,慢悠悠的样子,随手撩起帘子朝外望。齐王忽然开口问道:“昭仪想要的,究竟是什么?”

  “我想要公道。”她回过头来,干脆利落地说:“先帝是勤政爱民的君王,他有着这世上最纯粹的一颗仁心,良善之人最后惨遭毒手,那不公平。”她加重了语气,重复道,“不应该是这样的......这样不对。”

  “昭仪可有想过后果?”

  千扬嗤地一声笑,“有什么后果呢?其实大节儿上,我同官家、同朝廷所谋求的大势是相同的。只不过官家的视线放得远些,他在乎财税、田地、人口,在乎为国朝上阵御敌的究竟是世袭兵户,还是四海征召的儿郎......可我在乎的很简单,我只是想让太后她老人家痛,痛到骨子里,我便别无所求了。”

  齐王沉吟了下,“本王是问,如若昭仪真走到那一步,昭仪同官家之间,还能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吗?昭仪也说了,官家心软......”

  千扬忽然探身去拉齐王的手,“官家心软,可您看,”将他的手搁在心口,“我的心很硬。”

  这就是表明了态度吧,他要什么,她能给什么,尽在不言中。

  齐王定定望住她,这才惊觉她不是看上去的那样简单。

  起先以为她就是个惹人怜的柔弱美人。先帝三十来岁遇上的所谓真爱,那会儿她才十七八,穷苦人家的女孩儿,生得好简直是桩负累,在内廷这样的吃人地方,天底下头一份尊贵的人物揽她入怀,护她疼她,她哪有抵挡的可能?攀缠乔木的菟丝花,何况那棵乔木本身也不粗壮,颇有些伶仃孤苦相依的味道。

  后来在咸宁殿中、在上元节夜相见,他才发觉她其实主意很大。三年多过去,纵然已成小皇帝的宠妃,她偶尔看着他流露出来的神色,分明显示出她仍将自己当做先帝未亡人。她漫不经心地游离在人世间,几乎没什么东西能将她动摇。

  直到今日,她又一派妖娆媚骨,浑然天成地魅惑人心。将他的手往她胸口放的时候,眉头都不皱一下,流畅得像是理所应当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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