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朕不着急,朕可以等22(1 / 2)

  大约是因为时间久了,再提起来也不觉得多么心痛,只是心里头空落落的,尤其是日日瞧着官家伏案理政的时候。

  其实论五官样貌,官家同先帝并不十分像,可他无甚情绪、平心静气起来,却足足承袭了先帝散淡的神韵。

  恍惚间,仿佛下一刻便会抬起头来朝她恬然一笑,“说过多少回了,没有旁人在的时候,你便坐着,想做什么都行,朕有手有脚,不消你伺候。”

  她是怎么答的呢?一日日自我挣扎,却抗争不过,只能眼睁睁朝那深渊般的亲密中深陷下去,“您忙您的,奴婢愿意站在这里。”

  “听话,”他和悦地朝她笑,指一指窗下的坐榻,“你坐着,朕一抬眼就能瞧见你。”

  她赧然应下,依言坐下来,却并不觉轻松,手脚都不知道往哪儿摆。

  他见了无奈摇头,特意起身走过来,安抚似的握住她的手,又引她去看榻桌的棋盘,“若有闲心,就替朕瞧瞧这残局,是昨日苏翰林陪朕下的。昨日棋到中盘,朕瞧着态势不好,便耍了个赖,推说天色不早后日再续。可苏翰林走后,朕琢磨了好一阵,仍没琢磨出破局之法——你来替朕想想。”

  她微感窘迫,“奴婢的棋,是您手把手教的,奴婢有几斤几两,您心中最有数,哪里能够破您都破不了的局?”

  他温言道未必,“有时候就是旁观者清,你心无旁骛,没钻到输赢的计较中去,便比朕要强上许多了。”

  确实是旁观者清。后来回想起来,反能忆起许多身在其中时忽略的细枝末节,零零散散拼凑在一处,竟凑出一些平平淡淡的温情。

  回忆无边无际,正出神,冷不防有人喊她的名字,一道狐疑的声音将她从过往里拉出来,“你在笑什么?”

  看此刻官家拧着眉头,眼神里跃动着少年人的气魄,目不转睛盯住她,有溢于言表的锋芒。

  千扬随口说没笑什么,又侧头去瞧西洋钟,“快到晚膳的钟点了,官家若是阅完了奏报,我便去让人传膳。”

  官家却没说好,只朝她招了招手,“你过来。”

  千扬没动,惕然道:“您又打什么主意呢?”

  官家显得有些气闷,抡着拳头叩了下案桌,“张千扬,你好大的架子,是要朕来抱你才肯动弹吗?”

  千扬只好慢吞吞挪到官家跟前儿,打量他又要作什么妖。

  谁知官家忽然扯过她双手,牢牢笼到怀里,用自己的体温暖和着,一边口中没太好气,“你身边的女使呢?怎么也不给你拿个手炉子。大冬天里站在窗下,两手偏还往窗棂上耷拉——你嫌自己身子骨太硬朗?”

  千扬很意外,下意识就要缩手,可没扯动,只好解释说不冷,“没那么娇贵,从前当差的时候,冬日里照旧要在院子里轮班站,可比这冷多了。”

↑返回顶部↑

书页/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