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第 9 章9（2 / 2）

“不用怕，是风声。有时听着像鬼哭狼嚎，实则都是风声。”

福灵安越想越怕，耳边又响起哭泣声。福灵安脚下发软，一时没站稳，摔到在地。

黑夜中，看不清地上的东西。可根据感觉，双手摸到东西是一截骨头。福灵安头皮发麻，浑身的汗毛都竖起来，并不想探究，刚摸到的是什么东西，只想拉着兄长尽快跑回大营，把这段可怕的记忆忘掉。

见福灵安摔倒，明瑞忙凑了过来。明瑞手中拿着火把，瞬间把周围照亮。两人周围的地上都是森森白骨。福灵安被吓到魂不附体，瘫倒在地上。若不是身边有明瑞，只有他一个人看到这种场景，定会吓出病来。

明瑞的状况也好不到哪里去，毕竟大半夜猝不及防见到这种场景，谁能不怕。明瑞脸色惨白，冷风从天灵盖往身体里钻。

明瑞的目光被地上的东西吸引。尽管沾了血和灰，失去了往日的光泽，明瑞还是一眼认出地上那物正是锁子甲。盔甲笨重，对鸟枪的防护能力又有限。清军很少穿盔甲，而是穿着更为轻便的锁子甲防护。“灵安，你看这是锁子甲。这些人都是我们的袍泽兄弟。”

明瑞和福灵安不再害怕，地上的白骨生前是他们的袍泽兄弟，或许还曾并肩作战。纵使失了血肉，只剩下一堆白骨，也没有什么可怕的。兆惠不在，富德就是这一路大军的主帅，这种事情肯定要上报。

听到明瑞的奏报，富德问道:“明瑞，你可看了，地上的尸骨，大概能有多少人？”

“大概有两百人左右，将军可知这些人的具体身份。”

富德思索片刻，道:“应该是纳穆札尔将军带的那二百兵。纳穆札尔将军在去叶尔羌城的路上，被霍集占伏击。将军身边只有不过两百人，霍集占却带了三千人。众将士拼死力战，但由于双方兵力相差悬殊，全军覆没。当时都在忙着救援黑水营，没能顾上他们。”

明瑞道:“为国战死的将士不该曝尸荒野，若我们没有遇上也就算了。如今我们遇上了，自该将他们好好安葬，立碑祭奠。”

富德道:“这是自然。只是今天天色已晚，大家都睡了，万事等明日天亮后再说。”

这下不光福灵安，明瑞也睡不着了。若不是碰巧被他们遇上，战死沙场的将士只能曝尸荒野。家人朋友若是知道，必定会痛心不已。

福灵安道:“大哥，我们以后要是死在战场，会有人给我们收尸吗？”

这两年时间里，身边的人渐渐离去。甚至今日还是说笑的同伴，明日就变成一具冰冷尸体。福灵安认定自己的结局是战死沙场。

“要是我哪天战死了，不必费事，就地埋了就行。要是没人埋，在外面晾着也行。毕竟人都死了，有没有人收尸有什么要紧。难道有人收尸，还能活过来不成。”

第二日清晨，将士睡醒后，听闻这事，感慨万千。大家一起动手，尽量将零碎的骨头拼凑成一具完整的骸骨安葬。富德又派为战死的将士立碑。

等一切安排妥当，将士们轮流上前祭拜。军中无酒，以水代酒，祭奠忠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