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phycho?pass』潘多拉之盒4(2 / 2)

对于我来说,槙岛圣护的出现并没有给我的游戏生涯带来什么大的影响。不知道是出于什么心态,他时常会尝试让我进行杀人行为。在毫无纪录的陌生地点,槙岛圣护会亲昵地伸出手为我将落在前面的发梢别回耳后,然后用他的手掌引导我握住刀柄。

“人类能够从洁白里拷打出罪恶,也能从罪恶中领悟到洁白。”他微笑着将手指扣拢,我的手指也被他的力道所牵引,一点点将冰冷的金属紧紧攥在手心里。“世界上只有上帝随意夺取他人的生命而不会遭到憎恨。也就是说,在审判他人、杀害他人的同时,往往能拥有上帝一般的快感。”

槙岛圣护收回手,注视我的目光中有着静谧的期待。“你从来没有杀过人吧。”他将折叠的小刀向上打开,闪着锐光的金属仅仅是注视就能感觉到森森寒气。“啊,这是理所当然的。因为你是仅仅皱下眉头、都会有人赶上前来想要为你抚平苦恼的‘公主殿下’啊。”

像是在讲述童话故事那样,他语气文雅地向下说:“即使这里只生长白玫瑰,只要你说你想要红色的玫瑰,也会有无数的夜莺赶上前来用鲜血给玫瑰染色的吧。——但是那些都太不值一提了啊。”

他的笑容弧度扩大了一些,这使得他的愉快看起来相当真实。他将帷幕拉开,被捆绑住的惊恐男性出现在了我的面前。

“亲手夺取他人的生命的那一刻,很多人会因此拥有实感。为什么诞生、有何等意义,这些似乎都已经隐隐约约有了答案。正是如此啊,生命不是不可视的,也并非仅仅是概念。在杀害他人的时候你也会感觉到这一点吧。现在,有一个人的生命就在你的手心控制之下,你只用稍稍向前一点他就会造到毁灭;同时,你只用退后,他就会获得新生。”

槙岛圣护退后一步,将舞台让给了我。这里只有月光,一视同仁的银色月亮将光芒擦过我的刀柄、我的发梢,也同样将光芒落到对面的NPC身上。对面的NPC不断在说“放了我吧!”“求求你了我什么都不会说的!”这样老套的求饶的话,身后的槙岛圣护心情很不错似地在念叨圣经里的句子:“耶稣就说:‘我是复活,我是生命,信我的人,虽然死了,也必复活。凡活着信我的人,必永远不死。”

而我在这个场景之中,只觉得深深、深深地懈怠。

啊—啊,好过时。我想,虽然我在这次的剧情里是比较摆啦,但是游戏也没必要让NPC引导剧情到这个地步吧,我不是很喜欢这种强迫性质的选择题啊…而且成为反派这种的剧情之前的游戏里也玩过了。

因此,毫无兴趣的我干脆地面向槙岛圣护,告诉他以后不要总是在夜晚把我带出来玩这种无聊的游戏。接下来就在毫无歉意的他的道歉声中,坐上他安排的车回家了。

至于NPC最后到底怎么样了,说实话我也不是很关心。对于玩家来说死亡是最常见的事了。甚至能有“我拿到了新武器随便杀个敌人看看好不好用吧”这样的心态。虽然有守序的玩家,但是更多的是善恶不定的玩家。总之,玩游戏开心就好了啦,在游戏里还顾虑道德好无聊!

我反正是这么觉得的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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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同情,也无憎恶;无喜好,也无**。”槙岛圣护站在尸体前闭上眼,晚风抚过他的发梢,忽略掉血迹,这一幕相当安谧,“对于她来说这个世界只是游戏啊。”

他对前来收拾的手下点了点头,对方似乎是问了什么问题,这让他一下又微笑了起来。“这不是很有趣吗?她已经为我们展示了两种特质了呢。第一,她是将自己视作无聊世界玩家的免罪体质,因为除她之外都是数据,因此她不会对世界产生任何悲喜。第二点…啊,也仅仅是猜测的程度而已。”

槙岛圣护轻声笑着说:“那就是这个世界的确是游戏,在西比拉系统之上有着更大的系统。除了她之外,我们全部是虚假的拟态啊。”

————

大概是上一次认真对槙岛圣护提出不要再夜晚搬运我的要求,接下来他都没有再把我偷运出去,而是以那个医生的假身份和我面谈。每一次看见他向我父亲分析我的病情分析得头头是道,我都觉得这一幕相当幽默,因为明明病最大的人就是他本人。

“不喜欢这个身份吗?”槙岛圣护单手捧着书,用手指将书页翻过几页。“既然如此,你可以选择你希望得到的和我的关系哦。老师、学生、手下…你任意选择你最能接受的身份就好。”

槙岛圣护这个人也相当神奇。他有兴趣的时候就像宠溺孩子的父亲,无论是对方想要星星还是月亮都会想办法为对方弄来,往往会展露出无限的包容心;至于他没兴趣的时候…我目前还没看到,但是根据我对这种类型反派的推测应该后果都不会很好。但是那也和我没关系,大不了退出游戏。

“那么就情侣吧。”我说,“你成为我的男朋友吧。”

他将书本放下,居高临下地注视了一会我的表情,又半眯着眼睛笑了起来。

“我知道了。”槙岛圣护说,“那么,请多指教。”

就和我所设想的差不多,对于他来说情侣这个词大概和师生、上下级并无区别,除了给他更加随便进出我房间的理由。我在夜里从床上醒来,发现他屈腿坐在我旁边看书时,这种无语情绪达到了顶点。

由于房间能随时调整人体舒适的温度,哪怕是浑身□□也不会产生感冒之类的担忧,我泡完澡出来之后就那样入睡了。现在醒来时,我发现自己的背部至臀部区域居然还被盖上了毯子,一时之间居然有点啼笑皆非。

我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保持着趴着睡的睡姿,对着发出“嗯?”声的槙岛圣护招了招手。他在这种时候脾气很好地将书本合拢,放在床头柜上。接下来倾斜下身子,以称得上暧昧的距离询问我:“有什么事吗?”

即使是他的发丝已经能落在我耳廓处这样的剧情,我能感受到的也绝无旖旎,只有漩涡一般的探求欲。我用手指触摸上对方的面颊,他并没有闪退或是表示拒绝,只是那样直直地凝视着我。

“我可以回答你的任何一个问题。”我说,“只要你询问的话,我就一定会实话将我所知道的事告诉你。”

因为触碰着他的原因,他在发笑的时候,我也能感觉到来自他身体的轻微震动。打开潘多拉宝盒会获得什么?无尽的灾难还是盒底的希望?槙岛圣护现在正在潘多拉宝盒之前,手指已经放在了盒盖上。

“……那么就请告诉我你现在的想法吧。”但是他并没有打开盒子,只是那样一如既往地微笑着朝向我说,“从来没有猜对过心仪女士的心情,我有时也觉得有些苦恼呢。”

我于是也笑起来了,在我到来这个游戏世界之后,这一刻的心情一定是最愉快的、最轻松的。因此,我认真地、坦诚地告诉他了。

“我很无聊。”我说,“无聊、无趣、无味透顶啦。”

“啊啊,”他轻声地回答我,“那还真是可怜可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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