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二2（1 / 2）

关玉告别了那修士，离开现场，回到客栈时已经上灯了。

小二上楼给他送来热水。

关玉问他：“你可知杨府在何处？”

“在南边的凤凰城。从这里到杨府要半个时辰。”小二被掌柜的训了半天，不敢多说，也不敢多问。

关玉又问，“你可知附近可有人收购灵石？”

“镇子里没有，凤凰城里的望灯巷倒是有。”小二忙完，“道长要还有什么事尽管吩咐。”

“嗯。”

小二掩紧实门离开了。

关玉脱衣时符纸从衣袖中飘下，刚好沾上地上的水滴。关玉捡起纸符，使灵力除水，不知补救得是否及时，符模糊了一半。

关玉os：他究竟是什么……

符纸皱巴巴的，一戳就破。上面的图纹不是用朱砂画上的，暗红色，还有种从未闻过的暗香。

关玉os：他说这符能辟邪，也不知是真是假。

冥土——

孟婆身后跟着几位魂侍，他们各挑着担，担上挂着两只水桶。行至忘川河边，魂侍提着胆子一点一点往下探。

忘川水出自冥殿之下，源于悲情。

一位魂侍不慎落入忘川之中。忘川水撕扯着他，感觉像身上的肉被猛兽不断啃食。

“大人救我！”

“救不了。”孟婆冷言道。

“我不想死！！！”

“都是亡魂了还能怎么死？”

孟婆立在河岸观望，“何苦挣扎？”她一抬手便将他彻底按入忘川水中。

他最后变成了忘川的一部分。

另几位魂侍愣住了，不久的将来自己可能也会同他这样，彻底消失在忘川水中。

孟婆冷道：“你们也想跟他一样？”

魂侍惊慌跪下道：“请大人息怒！”

“呵。”

回到奈何桥边的驿馆，孟婆让魂侍把忘川水倒进缸里，便遣他们离开。

孟婆算了算了时辰，离舟渡从人间回来还有九个时辰。

但这时舟渡忽然来了。

“孟姐！”这声姐舟渡叫得可亲了。

孟婆搅起锅里的魂汤，问他：“这次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舟渡坐到最近的木凳上，委屈巴巴地说：“我这次附的尸体是个乞丐，浑身脏兮兮的。而且我刚睁眼就被四个恶棍抓过去了，还挨了他们一顿打。那身体受不住，就提前回来了。”

孟婆不语。

孟婆选择无视。

“其实这次去人间还是有点意思的。”

孟婆还是不理会，去灶前熬新汤。

舟渡屁颠屁颠地跟在孟婆后面，嘴里念个不停。“我被四个恶棍拉到巷子里的时候遇到个叫关玉的修士，当时我想自己附身的事不能暴露，就挨打等他救我。可是那人居然等我都要死的时候才出手……后来他带我去了医馆，那医馆里的老大夫……”

舟渡跟蚊子似的在孟婆身边转，听得她头都大了。孟婆道：“别费口舌了。花泥是不会给你的。”

“阿姐～”

“滚。”

孟婆从袖中抽出一张纸符，转身便贴到了舟渡身上。

“在极乐城里好好呆着吧。”

一处阵法出现在舟渡脚下，他未来得及反应便被强制送回了极乐殿。

殿中红帐飘飘，印出万鬼哀嚎之像。这里是他的极乐殿，最不想来的地方。

舟渡os：可恶啊，仗着冥主给的置符随手就把我送回来了。

舟渡离开极乐殿。到了城墙，他望向无际的空城，心中越发孤寂。

os：唉。独守空城百年，梦回人间繁华。这时候要是能有壶清水城里的仙人醉就好了。

极乐城原本是极恶之徒死后安魂之地，只是后来前任城主发疯，为了炼圣剑，魂祭万鬼。极乐城中百万恶鬼一瞬为空。而舟渡则被派来收拾场子。

天边来了只冥凤凰，虽然是个不招人喜欢的，但所经之处鬼气动荡，万鬼朝拜。

它落到舟渡面前，化作小儿模样，倒有些像医馆里的药童，扎着两个葫芦串样子的辫子，个头还没桌子高。

“喂！你蹲下来！”冥凤指着舟渡，声音稚嫩，若是一般人肯定不会想到他已经两百多岁了。

“不干。”舟渡趴在城墙上，撑着头，看都不看冥凤一眼。

小冥凤气呼呼地用拳锤舟渡大腿，但力气小得怕是连海绵都打不变形。

“臭舟渡！亏我还好心从冥殿赶过来陪你解闷，居然不理我！哼！”

舟渡叹了口气，将冥凤抱上城墙。冥凤一个不稳差点摔下去。

冥凤坐在城墙上，见舟渡郁闷的样子，不免有些失落。

他伸手掐了掐舟渡的脸，舟渡一点反应都没有，要是往日，估计自己已经被五花大绑地悬在冥殿大门前了。

冥凤问：“喂，你怎么了？是不是有人欺负你了？”

舟渡不回。

冥凤又说：“要是有人欺负你，我肯定把他打得趴着走。”

舟渡说：“孟婆和阎老头欺负我，你帮不帮？”

“打不过。”冥凤沉默了一会，“人间有那么好玩吗？”

舟渡忽然来劲了，“当然有意思。我以前听一个老鬼说过，人间有个叫花灯节的日子，那天的夜晚跟白日一样亮。”舟渡忽然想起冥凤还未见过太阳，“反正很漂亮就对了。”

冥凤双手一捧，说道：“冥土不好吗？”

舟渡思索了会儿，道：“感觉。感觉告诉我，我不应该在这儿。”

“算了，听不懂。”

何止是冥凤其实舟渡自己也不明白，那种感觉说不上来，也感受不清。它不是清晰的执念，但是舟渡倒希望它是执念，因了却执念后便可入轮回了。现在他算什么呢？轮回难入，天地之间，他的去处是一空城，一座会吃了他的城。

冥凤从袖子里拿出一块玉坠给舟渡，玉上是冥殿正殿的浮雕。

舟渡眼前一亮，“往生玉？阎老头随身带着，你怎么弄来的？”

“嘘！”冥凤生怕别人听到，“我趁老头洗澡的时候叼来的。被发现了可别把我供出来。”

“放心。！”

“不管你了，睡觉去喽！”

他跳下城墙，一瞬间变回原身，扑棱着翅膀飞向冥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