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梅花3（2 / 2）

他说着，伸手摩挲这株梅花的树干，眼中柔软地仿佛在看一个情人。

周如海在一旁干笑了两声，却心虚地拿出一方帕子，擦了擦额角的冷汗。

赵鸢垂着眸子，见裴栾这副样子，她心里有种微妙的悲哀和怜悯一晃而过，那种情感不是年少时曾经的波澜壮阔，反而冷静且自持。

她明白，裴栾活在过去，不过是因她城门一跃，死的过于壮烈而已，若她当真做阶下囚，亡国奴，只怕再热切的情感，也早已消磨殆尽了。

“皇上怎又穿单衣，秋棠，快将我那件大氅拿过来！”也不知是不是裴栾御花园的消息已在这后宫里散播开来，不等赵鸢感慨完，容雅也赶到了。

容雅一到，御花园便热闹起来，又是大氅又是汤婆子，直到把裴栾捂热了，她才终于消停下来。

许是因为心思不在这上面，裴栾随她摆弄，始终是云淡风轻的模样。

眼看差不多了，容雅亲自上前，将裴栾的衣领整理好。

“皇上可要保重龙体，若不然护国公主泉下有知，也是会心疼的。”或许是看裴栾的脸色太过难看，容雅咬了咬唇，终究还是祭出了这尊大佛。

她是真的心疼裴栾的，哪怕他始终不给她名分，更不愿意碰她半分。

“她？她若知此事，恐怕是要拍手叫好的。”裴栾哂笑，神色间却冷了下来。

容雅不安地回眸，看向仍站在一旁光明正大听话的赵鸢和秀嫔，柔声说道：“冬日寒凉，二位妹妹也要小心身子，早些回去才是。”

赵鸢忙道：“贵妃娘娘说的是，妾们马上便走。”

说着，她拽过秀嫔，转身便走。

“什么意思啊姐姐，容妃娘娘撵我们走吗？”小丫头什么也不懂，竟还在一旁瞎问。

赵鸢一时气结，恨不得堵她的嘴，这么近的距离，恐怕容雅都听去了。

“少说两句吧。”

秀嫔撇撇嘴，气道：“要是天下有不死药就好了，那个公主不死，咱们是不是也就不用进宫了？”

赵鸢不耐烦道：“公主不死，也不会嫁给皇上，她活着，只会生不如死。”

说完，赵鸢就后悔了，或许是裴栾的态度让她心烦，她竟一时失言，把真话给说出来了。

“你站住。”

果然，裴栾拦住了她。

赵鸢倒抽一口冷气，回眸看向他。

裴栾站在梅花树下，脸色难看至极，他盯着赵鸢，一字一顿问道：“为何就是生不如死？”

赵鸢回头，看着裴栾略有些杀意的目光，终于是忍不住道：“皇上觉得，亡国之人，又有何欢愉？”

刹那间，所有人屏住呼吸，都跟着紧张起来。

许久，裴栾才道：“你胆子倒是不小，滚吧。”

赵鸢忙拽着秀嫔便走，只觉得背后一道视线一直紧紧盯着她，野兽一般，让她浑身发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