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第20章20(1 / 2)

“弟弟……弟弟……”华哥看他一动不动,推了他一把。

伴随着“嗡嗡”耳鸣声,亲历的画面在脑海里翻滚,

怎么会这样?

自己明明在倒置金字塔里看到了那具尸体。

皮肤冰凉的触感,后背的负重感,都如此真实,怎么会是假的?

是幻觉吗?他冷静地分析。

习籽把自己从剪不断理还乱的乱麻里摘出来,试图换了一个角度解释。

在三库路时,他真切地感觉过一次幻觉。

脖子被柳树条缠绕,让他喘不过气来,差点窒息。好在游客的一则电话打来,破灭幻觉,回归现实。

所以,自己从爬上金字塔开始,就进入了幻境?

习籽揉了揉太阳穴,到底从哪个时间节点开始产生的幻觉?

在三库路,柳树上的反光铃铛“叮叮”响,干扰视听从而产生幻觉,那这次呢?

他把自己和游客分道扬镳,遇到华哥,发现倒置金字塔等一系列的事穿连起来,翻来覆去想了好几轮,都没想透究竟哪个环节有异。

“弟弟,想不出来就别想了。”

不远处的金色柳树图案神秘诡异,身旁的哥特式建筑鳞次栉比,排列整齐。周遭的一切,恢复如常。

而方才的金字塔塌陷,习籽的死里逃生,更像是一场噩梦。

而现在,梦醒了,虚无的泡沫也幻灭了。

从三库路看到挂了反光铃铛的柳树开始,各种奇怪的事情层出不穷。这个空间太诡异,太奇怪了,根本无法预知下一刻会发生什么。

习籽恹恹地坐在地上,视线沿着荧光棒越来越远,直到光线消失完全和黑暗的环境融合。

也不知道游客到了哪里,有没有遇到危险,能不能找到回来的路?

他不止一次萌生过沿着荧光棒的标识去寻找游客的想法,但每次理智都占了上风。游客的身手比他敏捷,以自己的速度能不能赶上他还另说,遇到困难自己还会变成累赘。

还不如在原地等着,别给他添乱。

“弟弟,你……恨你哥吗?”华哥往身后的地上一躺,也不管脏不脏,舒爽地嗯了几声。

自从进了902房,华哥就没有好好休息过,这回终于能喘口气了。

习籽侧头,瞥见华哥正眯眼,优哉地哼小曲。

习籽他脚上踢了踢:“找不到话题,就别瞎找。好好睡会儿吧,我帮你盯哨。”

“我这人有个顶好的性格,就是知足!”华哥指着周围无边无际的黑暗,甚至连出口的石门方向都分不清,“这种鬼地方,能闭目养神我就谢天谢地了。睡觉?太奢侈的事儿,落到我这倒霉鬼脑袋上,容易遭雷劈。”

习籽跟着乐呵了两声,压低声音:“你觉得,我该恨他吗?”

“我想想啊!”华哥伸了个懒腰,在地上和蛇似的扭了扭,“你和习名同父异母,两人长这么大统共才见过两回面,要不是习名留了个线索把你引到这儿来,也不会发生这么多乱七八糟的破事。是他拉你入的局,你恨他,也是理所应当。”

“你还挺通透。”习籽打趣。

华哥一个鲤鱼打挺起身,搂他的胳膊,从兜里掏了一个打火机,自己点了根烟,顺道帮习籽也点了一根。

两人对吹,互喷白烟。

打火机是老式铜色的,和习名行李箱里的属于同一个品牌——玲珑牌。

华哥手指一搭一搭地摁着打火机,暖黄色的火光跳动,把两张脸映得泛黄,像活在回忆里的人。

华哥叹了口气,看着打火机出神:“你也别太怪你哥。他那人吧,跟游客的性格挺像的。就一闷葫芦,半天憋不出个响屁来。但做事特有自己的一套主见。大学里,专业老师和辅导员都特喜欢他,说他这人做事牢靠,不出差错。比那些嘴上长毛,办事不牢的愣头青扎实多了。”

看出来了,为了不让地址泄露出去,选择了定时发送邮件在手表上。单从这一点看,普通人就比不上。

“所以……他选择了把自己没完成的任务交付给你,说明他对你很信任。”华哥把玩着打火机。

华哥回忆起过去时,兴致不高,他对习名的死还没释怀。

“自相矛盾的。”习籽道,“你说他做事严谨,我和他总共才见了两回面。说不定,他和船长见的面都比我多。他从小就看不起我妈,你觉得他会信任一个抢了他爹的小三的儿子?”

习籽冷笑一声:“他那是没有办法的办法!在吃人不吐骨头的船上,他能相信的只有我。倘若有其他选择,这么重要的任务,他恨不得瞒一辈子呢。”

“你真这么想?”华哥把烟蒂在地上摁灭,又点了一根,却被习籽截胡,塞回了烟盒。

“不然呢?”习籽反问,“你真觉得,就因为我俩是兄弟,他才把消息传递给我?在上流社会的圈子里,别说是同父异母,就算是同父同母的亲兄弟,为了利益也能手足相残。这些场面,我见多了。”

“你哥不是那样的人。”华哥辩解。

“呵。”习籽觑着他,“你怎么知道?人心是会变的,在这世界上能相信的只有自己。别人?那些所谓的兄弟,朋友,夫妻,早晚有一天,会在你最洋洋得意的时候,在胸口上捅你一刀。”

“弟弟……”

习籽的脸变得阴鸷吓人。

“你不信?”习籽冷笑道,“你当真觉得,我爸给你钱是让你保护我,安全送我回名宁?他从头到尾都没有相信过我。我哥的死,就算是真相大白,他都只会觉得是我从中作梗,使了金蝉脱壳。他打心底里,就觉得我是个垃圾堆里出来的人。泥菩萨镀了层金,也入不了主庙。”

“可他不还是让我安全送你回名宁吗?”华哥道。

“那是因为,他就我一个儿子。我哥要是活着,就算我死在海里,他都能在家里和段阿姨喝酒欢呼。毕竟,一个连大学都没考上的人,只会让他这个坐拥数个私人银行的名流觉得丢人现眼。”习籽道,“段阿姨年纪大了,身体不好,一直吃药做康复,也生不了孩子。我是目前唯一一个有资格继承他家业的人,就算他看不起我,还是要靠我给他传宗接代。”

华哥吸了口气,他没生在那样的家庭,不予置评。

“老头子已经没有多少时间了。”习籽冷静地道,“再找别的女人生一个,总归觉得别人有所图谋。他这辈子工于心计,晚上做梦都觉得身边人要害他。只有我,是他从小养大的。就像他说的,畜生养了这么多年,也该会对主人摇摇尾巴。”

“你说的段阿姨……?”华哥随口一问。

毕竟段阿姨才是习均明面上的老婆,一旦习均出了点什么事,段阿姨能帮忙照应。好歹是伺候了这么多年的老夫老妻。

“老头子总觉得那个女人在外面养了小白脸。”

华哥一惊。

“老男人嘛,他知道自己除了钱,那方面满足不了女人的**,有这种想法再正常不过。所以,他是不会把家业给那个女人的。那不是把自己辛苦打拼下来的财富,拱手让给小白脸吗?自己凉了,自己的女人跟别的男人上了床,钱也卷没了,多亏。老头子精得很,是不会让自己落得这个下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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