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第10章10(1 / 2)

华哥找了辆三蹦子,“轰轰轰”的炸街。

从川泽区三库路高空俯瞰,全是连成片的蓝皮屋。

三蹦子在抢修路段打了几个弯,还是问了当地一个牙齿都老掉的居民,老头嗫嚅了半天,才纡尊降贵地抬起手臂,指了一条用钢板和水泥墩打出的临时过道。

“那辆少条腿的!下来!”一个穿着社区工作服,戴了“监工”袖章的中年男人吼。

华哥把车一熄火。

中年男人不管三七二十一,一巴掌往他脑门上,华哥没晃过神来,就被掐住了后脖颈子拽下来。

男人还威风凛凛地往他屁股上踹上一脚:“叫你滚下来!他妈的耳朵打苍蝇是吧?这儿不能走车。”

华哥好歹也在码头叱咤风云过,没受过窝囊气,指着他的鼻子骂:“你他妈再说一遍?”

气冲斗牛的劲儿吓得监工脸都憋绿了。

华哥转身,把施工石头踢他脑门上:“滚!”

监工捂着脑袋上肿起来的包,悻悻然有多远滚多远了。

敬酒不吃吃罚酒。

三蹦子拐进三库路800号片区附近,马路牙子被挖机整得坑坑洼洼,四处都是碎石,车起初一颠一簸,后来死活动不了,两人只好弃车改步行。

拆迁楼荒凉残破,这儿一坑,那儿一包,如同长了溃疡。路边每隔几米种了广玉兰,被昏暗的路灯映照得尤其颓然。

习籽点了手表上的照明灯,把五米直径范围内照得通亮。

蓝皮屋的门牌号码大多掉了漆,只能根据前后和距离来大概推断。

到了900号附近,寒气更甚。

环形路段中央种了棵垂条的老柳树,晚风徐徐,呲啦作响。

“叮……叮………叮……”突然,远处飘荡着若有若无的铃铛声,清脆悦耳。

这种肃杀的环境下,铃铛响可不是件让人静心凝神的好事。

习籽脖子后一阵凉飕飕的风刮过,他一回身,把强光灯对准身后。

华哥扯了张怪脸道:“你哥跟咱俩玩密室逃脱呢?线索一段一段的,就不能给齐全了,神神秘秘的。”

习籽舒了口气。

从步行到三库路开始,他就隐约觉得这附近慎人,阴森可怖。

他下意识地脚步一顿,这时,头顶一湿,什么东西滴在他脑袋上。华哥正在不远处找902号房的门牌号,手电光一闪一闪,更显诡异。

习籽点开手表界面,想打开探测功能时,脑袋上又有什么东西滴了一下。

他留神了。

速度变快,直到那沁凉的东西精准地滴落在手表界面上。

殷红,竟然透出死亡的腥气。

是血!

习籽猛地一惊,陡然转身就跑。

老柳树为什么会流血?!

他下意识地凝神,咬着牙,好奇心打破恐惧,他想一探究竟。手表的直射光往柳树上一抬,他猛地把眼一闭,生怕看到什么不该看的。

冷静片刻,他调整呼吸,把眼睛睁开细小的缝,光线慢慢透射进来。

呼……

还好,柳叶随风摇摆,没有尸体,是他多虑了。

可转念一响,那血是从哪来的呢?

他心一横,两手拽住柳条,三下五除二蹬上枝丫。风吹柳条朝着一个方向摆,沙沙响动里,铃铛声更甚。

“叮!叮!叮!”

如同三百六十度立体环绕音效般在他耳朵内嗡嗡响。

魔音般撞击着他的耳膜,大脑和胸腔。

眼前一片晕眩,想吐。

若干柳条摆动,如同被催眠般,就好像有什么东西蛊惑住他,牵引着他裹着柳条自缢。

“嘟嘟嘟……”

一声急促的手表音响起,耳边铃铛响声变得虚无。

他猛地喘息,柳条缠绕着脖子,憋得他差点窒息,他喘息了好久,呼吸才顺畅。

智能手表上联系人显示的是:游客。

是游客的电话救了他!

他晃了晃脑子,清醒后要去接听,但对方在他按下去的一刻,主动把电话挂了。

习籽脑仁突突地,像要炸开,压根没来得及想游客为什么给他打电话。

“你怎么了?”熟悉的声音由远及近,华哥抄着手电筒,一射光打向习籽。

习籽捂着眼。

“你怎么上树了?”华哥又把手电筒对着他。

习籽刚要发火,华哥秒把手电筒一收。

习籽没心思和他扯淡,刚俯身时,血水窸窸窣窣地如同下雨般哗啦啦地打在他身上。习籽被打过预防针,承受得住血水的冲击,可另一个……

“啊!!!闹鬼啊?!!!啊!!!”

华哥在树底下鬼哭狼嚎。

习籽把胳膊上的血水往鼻尖一凑,嗅了嗅,有股铁锈味,和血腥味挺像,但气味很浓。

“别嚎了!这不是血,应该是这种特殊柳树的汁液。”习籽打趣道,“你一个码头看惯了各种杀人狂的人,怕血?”

“不是!你没听说吗?”华哥麻溜地躲远,“柳树属阴,老一辈的人说,柳树不兴种在宅子边上,风水不好,容易招邪闹鬼!”

“血水”沿着柳条一滴一滴地往下渗。

柳条中段的竟然有什么东西在反光,布灵布灵的,闪着蓝光,像是鬼火。

习籽向来胆大,华哥被又是血水,又是柳树吓得够呛,打退堂鼓:“你哥安的什么心啊,咱们别找了!这附近有家聚馐庄,咱们去搓上一顿?忘了这些糟心事。”

习籽没搭理这位满脑子就想吃吃喝喝的主儿,他身手敏捷,两腿发力,掀开众多柳条,凝神聚力往上一冲!

一只手精准地揪住那闪着鬼火光的玩意,等他呼出一口气,人已经安全降落在树杈上。

华哥胆小不靠靠近,又想帮他,心里万分纠结,只好咬牙切齿地把天灵灵地灵灵念了八百遍,才硬着头皮冲:“怎么样?那长树上发着光的人参果,能吃吗?”

习籽:“……”

吃你大爷。

习籽一个嫌弃的眼神甩给他,帅气地一跃而下。

手掌一松。

华哥手电筒准备就绪,往上一怼,强烈刺眼的光线直射入眼球。

我去!

习籽被那小玩意的强光晃得眼睛都要瞎,眼前小球般的黑色闪来闪去。华哥也没比他好到哪里去,眼睛比他怼得还近。

被刺得眼泪哗哗流,华哥哔哔:“你看清楚这玩意长啥样了没?这多少克拉的钻石啊,太闪了吧!”

说罢,他定要看个清楚,习籽一巴掌挥开他的手电。

没了强光照射,那小玩意瞬间失去光泽,变得黯淡无光。

这是个裂了好几条缝,还有些磨损的铃铛,刚才那些若隐若现的叮当声就是这玩意发出来的。

习籽指了指铃铛的表层:“这铃铛外层涂了反光材料。照射光越强,反光就越强。没错了!”

华哥把玩铃铛,摇了摇,左看右看,没看出什么好歹:“什么没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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